“你是说……重要设备上会刻这种标志?”
“不一定是明着刻。”陈默摇头,“可能是嵌在金属夹层里的微型铭牌,平常根本检测不到。但实验室一炸,所有核心部件都会集中在某个区域——那儿最可能找到残片。”
清晨五点,港城在薄雾中露出轮廓。便衣民警已在车站等候,直接载他们赶往现场。
工厂外围拉着警戒线,焦黑的墙体还在冒烟,几辆消防车仍在喷水作业。陈默没理会整体惨状,径直走向西侧那堆坍塌的钢架——那里原是主控室。
他蹲下身,徒手在扭曲的金属残骸里翻找。苏雪默默递来一副手套。
十分钟过去,一无所获。直到他在一根断裂的承重梁底部,触到一块边缘异常齐整的金属片。它卡在混凝土裂缝里,半边已经熔化,另外半边却还保留着清晰的五角星轮廓。
陈默小心地把它撬出来,吹落浮灰。残片内侧,镰刀锤子的蚀刻痕迹隐约可见。
“找着了。”他把东西装进证物袋递给苏雪,“和王振国表里那枚徽章,是同一批工艺。”
苏雪凝视着那枚残片,声音沉了沉:“所以这不是私人收藏,是组织标识。”
“老克格勃七十年代末淘汰的一批潜伏特工信物。”陈默站起身,拍掉裤腿上的灰土,“他们以为时代变了,没人记得这些老黄历。可总有人,偏偏就记着呢。”
返回本地公安技侦室时,天已大亮。赵天虎还在接受问询,王振国关在拘留区,何婉宁则始终没有音信。
陈默把徽章交给化验组,随即调出王振国落网前一周的全部通讯记录。他在白板上画出时间轴,用红笔标出三次与“港城何生”的通话,最后一次后面拉出箭头,直指赵厂长收款的时间点。
接着,他又贴上银行流水截图、爆炸现场照片和徽章比对图。
三条线索,在白板中央交汇成网。
“技术渗透、生产执行、资金结算。”他退后两步端详全局,“一个完整的间谍协作网络。缺了哪一环,都转不起来。”
苏雪站在一旁轻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通知边检,立即对何婉宁实施出境管制。”陈默抓起电话,“同时冻结她名下所有企业账户,包括海外关联公司。另外,请港城警方封锁爆炸现场,严禁任何人清理废墟。”
电话接通后,他报出编号和权限码,语气平稳:“我是陈默,案件代号‘蜂巢’,申请启动一级协查程序。”
挂断电话,他转身凝视案情板,目光落在“何婉宁”三个字上。指尖无意识地轻叩两下,像在敲击无形的键盘。
门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年轻干警拿着一份传真进来。
“港城刚发来的化验报告。”他把纸页递给陈默,“那金属残片的成分,和王振国怀表内部的刻痕完全吻合。而且……”他顿了顿,“在爆炸核心区发现了半张烧焦的纸页,上面有模糊的‘通信协议v3.2’字样,还有个手写签名缩写——h.w.N.”
陈默接过报告,盯着那串字母看了许久。
然后他缓缓抬头,对苏雪说:
“她参与了技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