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走。”陈默说，“但得带着这段视频一起。”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会议室，走廊灯光柔和。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的沉默与狼狈。
“你早料到他今晚会动手？”苏雪问。
“他拖得太久，反而露了怯。”陈默脚步不停，“真正做检查的人，不会半夜清日志，也不会随身带空白U盘。再说，谁会为了‘例行维护’，去冒赌债曝光的风险？”
苏雪轻哼一声：“你这钓鱼执法，玩得挺熟。”
“不是我钓他，是他自己往坑里跳。”陈默扯了扯嘴角，“我只是把坑挖浅点，让他自以为能全身而退。”
回到实验室，已是凌晨一点。值班的学生早走了，只有主机风扇还在低声嗡鸣。陈默坐回主控台前，调出全球服务器日志界面。
红色标记仍在闪烁——那个来自东城酒店的Ip还没断开，仍在徒劳地尝试下载剩余的数据包。
他点开后台监控画面：王振国坐在电脑前，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脸色阴沉。屏幕上，那份假协议一页页翻过，每翻一页，他的眉头就锁得更紧一分。
“还在琢磨？”陈默喃喃低语，“那你就慢慢看吧。”
他顺手打开另一个文件夹，里面整整齐齐排着几十条加密通信记录、资金流向图、人员关联表。最上面，是一个命名为“王振国”的文档，内容还没写完。
苏雪站在一旁，看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信息流。“下一步，该收网了吧？”
“不急。”陈默向后靠进椅背，“他现在最想弄明白的，是到底谁在耍他。等他想明白是自己人出了问题，才会真慌。”
“你就那么肯定他会怀疑内部？”
“人失败了，第一反应从来不是认错，是找替罪羊。”陈默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早已冷透的茶，“尤其是他那种，自以为聪明的人。”
话音未落，系统警报再次响起。
主屏弹出新提示：【外部请求中断，Ip地址消失】。
“撤了？”苏雪凑近屏幕。
“不是撤。”陈默放大追踪路径，“是切断了所有网络信号。他在藏。”
他快速调出最后一次连接的地理定位，坐标锁定在东城区某商务酒店八楼。随即切换权限，申请临时接入城市安防系统。
画面加载出来，走廊灯光昏黄。807房间门口，一个身影正把笔记本电脑塞进黑色背包，随后拉起行李箱，快步走向电梯。
“动作倒快。”陈默冷笑，“可惜，晚了一步。”
他立即拨通一个号码：“目标准备撤离，位置确认，八楼西侧楼梯更安全，建议拦截。”
电话那头应了一声，挂断。
陈默放下手机，转向苏雪：“你回吧，这儿交给我。”
“你不休息？”
“等个结果。”他盯着屏幕，“看他能不能跑出这座城。”
苏雪没再劝，转身走向门口。手刚搭上门把，主控台突然震动了一下。
一封加密邮件自动弹出，发件人未知，标题只有两个字：棋差。
陈默点开附件，是一张模糊的照片——实验室主控室的背面视角，拍摄时间显示是昨晚十一点四十三分。
照片角落，一张熟悉的纸条贴在机柜侧面，上面一行小字：
“南风已起，港市通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