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一次普通的试探。
对方不仅防住了她,甚至早就布好了局,等着他们往里跳。
“你到底是谁?”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我是谁不重要。”陈默拎起帆布包,侧身从她旁边走过,“重要的是,你们下次再派人,别用这么扎眼的设备。八十年代的中国,没那么多奢侈品,戴得起瑞士耳环的人,公安迟早会盯上。”
走到楼梯口,他脚步停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顺便说一句,你耳环里那摄像头,我刚才录了一段音。内容嘛,就是你承认想窃密的那几句。哪天要是出现在公安局,别问我是怎么弄的。”
说完,他转身下楼,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远去。
柳如烟僵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包带,指节发白。
她没追,也没喊。
只是低头看着桌面,眼神复杂。几分钟后,她抓起包,快步离开了阅览区。
后来管理员打扫时发现,那枚珍珠耳环被遗落在桌角,外表完好,但内侧的微型镜头已被撬开,里面的芯片不见了踪影。
陈默回到宿舍楼下,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塑料袋,里面正是那颗拆下来的芯片。
他对着光看了看,确认没损坏,随手塞进工具包的夹层里。
今晚得抽空把录音文件处理一下。
刚要转身上楼,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抱着一摞书匆匆跑过,差点跟他撞个满怀。
“对不住啊陈哥!”男生刹住脚,喘着气,“我赶着还书,没看路!”
“没事。”陈默笑了笑,“下次慢点,书摔了没事,脑袋摔了可麻烦。”
男生嘿嘿两声,抱着书又冲向图书馆。
陈默站在原地,望着那背影,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刚才那人经过时,袖口晃出一截蓝色线头——和昨天蹲在实验楼外那黑车司机身上的衣料,一模一样。
他没动声色,继续转身上楼。
进屋,先仔细把窗户关严实,门反锁上。
然后从床底拖出个铁盒子,打开,取出真正的专利图纸,一张张摊在桌面上。
这些,才是能撬动未来的东西。
至于外面那些嗡嗡叫的苍蝇?
让他们先飞着吧。
等他们以为快要尝到甜头的时候,再一巴掌拍死,也不迟。
他拿起铅笔,在日程本上画了个圈,旁边标注:监听频率调整。
明天还得再去一趟图书馆。
这次,该轮到他来布饵了。
走廊外有脚步声由近及远。
楼下隐约传来低语,夹杂着“风衣”、“耳环”几个字眼。
陈默听见了,没抬头。
他只不慌不忙地把图纸重新收好,顺手拧亮了桌上的台灯。
灯光洒下来,映在镜片上,一片白亮,遮住了他眼底的所有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