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到此时,谢檀渊眼中已不会轻易生起波澜,这一日,小妻子给他的意外已经足够多;能精通医理,会下棋便也成了普通。

且宁国大多贵女都被家族精心教导,琴棋书画是最基础的学识。

看清楚桌几上的和田玉棋盘,轻捻手中的暖玉棋子,再一次惊讶岳丈对这个幺女的宠爱;单是这棋盘与棋子,陛下手里都不曾有,可见其珍贵。

“岳丈与岳母倒是舍得,怕是宫里的贵妃娘娘也没有这个。”

烛火之下,少女轻浅笑容更加晃人心神:“长姐不喜这些,因而爹娘只把得来的一小块暖玉给我做了棋子。”

且当初爹娘也有考量,长姐进了宫,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怎会给她带有僭越之嫌的物件;除了华贵至极的珠宝首饰,爹娘直接给了长姐几百万两银票;其中不少还特意换成金叶子与金瓜子,还有不少碎银,方便长姐随意赏人。

谢檀渊慨叹:“都说父母之爱子必为其计深远,岳丈与岳母心思细腻。”

“那是。”少女捏着棋子,眼中笑意格外温柔:“我们兄弟姐妹几个,都觉着此生最大的幸事便是做了爹娘的孩子。”

或许世人习惯以门第看人,亦有不知多少郎君与女娘抱怨爹娘没给他们一个好家世;李家的儿女却从不曾以商户出身为耻,只因爹娘给了他们最多的疼爱与尊重。

看清他眼中的怆然,少女语调轻快:“将军也别羡慕,如今你成了爹娘的女婿,他们定会如疼爱我这般喜欢你。”

谢檀渊笑着颔首,心中却不以为意;且不说他只是一个女婿,就说他如今的地位,怕是李金澜夫妻见了他也只余小心谨慎,哪里敢来的疼爱。

说话间,棋盘上已是胶着状态之态;谢檀渊落子快,李锦荣落子也毫不犹豫,竟是与他旗鼓相当;这下子,男人才是真正的惊讶。

要知道,谢檀渊少年时便下的一手好棋,当时国子监院长曾赞叹过的少年英才;后又有十年筹谋,他的棋艺如今可谓是登峰造极,难逢对手。

本来想着是陪小妻子玩闹不过,却不料她与自己对弈竟是丝毫不吃力!

她才十五岁,还是富贵乡娇宠出来的天真少女,棋艺却如此老道;下棋如同排兵布阵,需要极大的耐心与谋算···这样一个娇憨少女,究竟是何处来的老谋深算?

“夫人的棋艺师从何人?”谢檀渊脑子里想遍京都几位大师,都不曾在小妻子棋风上看出任何人的影子,这才有此疑问。

少女眼睛还盯着棋盘,却也不耽误回答:“也是我自己学的啊。”

而后抬眸,眼中又是狡黠:“说出来将军可能不信,我从幼时起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这点李锦荣自己都惊讶,她也不知自己算不算天赋异禀;跟着夫子识字之后,再读任何书籍,竟是都能领会其中意思;不管是何种类别的书籍,就是常人难以读懂的兵书,她都能一遍就看懂。

“就像是···”少女眼中纠结:“我好似带着上辈子的记忆而来,却又没记住经历,大抵只记住了上辈子的学识?”

所以这辈子才会如此的天赋异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