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长子早已形同废人,便是为谢家绵延血脉都做不到···谢修远无奈妥协;是啊,他还有三个庶子与两个庶女,都是他的子女,总要为他们打算几分。
总不能因一个废人便毁了谢家根基。
至于谢月浅,早在月前匆匆低嫁给一五品武将;谢修远难得有慈父心肠,不只不计较聘礼,还给了丰厚的嫁妆,只求对方能厚待这个女儿。
可越想越是不甘心,之后,令王姨娘几个为庶出子女们匆匆定下亲事,相府连着办了几次酒席,总算是都有了归宿;且防患于未然,谢修远还提前分家,令两个庶子带着家眷去了偏远之地出任县令。
如今想来,当日的举动还是明智,至少为谢家留下了延续香火之人。
当初分家时,谢月浅到底贪心不足,给在家庙中的母亲苏氏传信;还求夫君派人暗中相助,令苏氏姑侄回到相府,为谢云深与谢月浅两个嫡出子女争取更多利益。
却不料正撞在谢修远气头上,且争吵之时苏氏还对他大打出手;一怒之下,谢修远令人当场勒死苏氏姑侄,而后给死尸换上下人衣衫,直接扔到了乱葬岗。
若是苏氏姑侄不出现在他面前还好,偏他们不知死活还敢闹到他跟前;谢修远只要想到苏氏当初对李锦荣种种嫌弃,还因侄女挑唆谋害李锦荣,才有了相府如今境况,哪里还能容忍。
亲眼见娘亲被勒死,谢月浅哪里还敢吵闹,躲回夫家后再不曾踏入相府;因而,如今的谢府算是成了空宅,只有谢修远与几位姨娘,还有次子在跟前尽孝。
最后的最后,谢修远无奈去了祠堂,盯着母亲的牌位怔怔出神。
与谢府只隔了一条街的谨郡王府,偏远下人房中,正传出鞭打声与微弱呼痛声;只见地上跪着一人,两条手臂被铁链穿肩胛骨拉起,乱发遮面的脑袋低垂,褴褛发臭的衣衫上都是凝结的血迹,正是被虐待多时的谢云深。
挥舞鞭子还不停斥骂之人正是谨郡王,因施虐而气喘吁吁也还是面色狰狞;片刻后,将鞭子随手掷在地上,伸手捏住谢云深下巴令他被迫仰头。
端详一瞬后扭曲笑起来;“枉你千般算计,那时与本王说李锦荣一介病秧子晦气,当选心爱之人;谢云深啊,你也想不到罢,被你百般瞧不上的李锦荣如今已打下半壁江山,最多半年便能攻下都城!”
沉沉闭着的眼睛终于睁开,已形销骨立的谢云深满面病容低笑:“说我千般算计,你又何尝不是瞎了眼的废物!”
若没有这人当初许下的种种承诺,他又何必早早站队;若不是眼前的废物身为储君,却连宫中那些伺候的奴才都不能掌控,又怎会有当年中秋宫宴的那一幕,他又怎会雌伏在这人身下。
谨郡王一个耳光甩上去,而后又重重踹上他胸口:“是啊,你我都瞎了眼,才会落到如今境地;但本王虽被废,却也还能随意决定你的生死。”
“你也别想着李锦荣打进来救你,本王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话落,拿起一旁的匕首直接插中他心口。
“将本王害到如此地步,谢云深,你该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