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帘幔之后传来的声音郑重了几分:“谢相之意,是有人欲挟持李锦荣,借李无咎的声望收拢卫国公府旧部,行大逆不道之事?”

“正是如此。”谢修远终于抬头,语气笃定:“且臣已有猜测,应是陇西李氏所为!”

这是昨夜辗转反侧后他能想到的最大可能,亦是他暂时想到的最好为相府洗清嫌疑的法子。

“若真如谢相所言,当年陇西李氏又为何将孤儿寡母逐出?”和帝质疑,将人留下好好照拂,岂不是更能得民心与卫国公府旧部的忠心。

“这正是陇西李氏高明之处。”谢修远一口咬定:“陛下且先想,陇西李氏之所以成为五大望族之首,离不开卫国公府的功勋与军中势力。”

但卫国公府到了李无咎这一代,仅有李无咎一子;偏他还在潜龙潭英年战死,未来得及培植其他族人,而当时李锦荣不过一病弱女童,毫无号召力,形同鸡肋。

再加上当时帝王回到都城后开始收拢权利,其他四族恼怒李无咎独自救驾,迁怒陇西李氏;若想保存实力,唯有撇清与卫国公府的关系,才有了当初将卫国公府逐出族谱一事。

实则暗中陇西李氏还与卫国公府的人有联络。

“陛下想想,李锦荣到底是姓李啊。”谢修远痛心疾首,亏得母亲当年心疼女儿,如此疼爱外孙女,却不知人家根本不曾将相府当自己的亲人。

“否则,单是李锦荣一个病秧子,如何敢给太子殿下与犬子泼脏水。”说到这个,谢修远已是咬牙切齿。

怪他们疏忽,只以为一个病秧子翻不出什么浪花,却不料陇西李氏早安排好退路,李锦荣才敢在御前胡说八道。

昨日,陛下与五大望族皆派出人手,相府也派出不少,却都落空;还有哪方势力能做到如此地步,悄无声息将一个病秧子的行踪遮掩的干干净净,也只有陇西李氏能做到。

这些年帝王与其他四族都信了陇西李氏暂时蛰伏之计,却不料他们是耐心等着李锦荣及笈,更好借着她的身份号召卫国公府旧部。

“陛下,臣怀疑陇西李氏早有不臣之心!”谢修远最后总结,他们给太子与谢云深泼脏水,实则也是想挑起皇家与相府的矛盾,削弱皇家的势力。

再借卫国公府大火与李锦荣消失之事,加剧皇家与其他四族的矛盾,而陇西李氏便可渔翁得利;这一连串的计策,可谓是一举多得,皇家、四大望族,相府···皆会因矛盾加深而投入不少势力,最后几败俱伤,唯有陇西李氏实力犹存。

最后,谢相痛心疾首伏地:“陛下,血脉里的亲缘是如何都割舍不断的。”

只怕陇西李氏这些年早在卫国公府安插了人手,趁着李锦荣每次回府祭拜双亲,教授她一些学识,再表明唯有陇西李氏才是她真正的亲族。

片刻后,帘幔后传来和帝的声音:“谢相所言不无道理,既如此,你暗中调查此事;也派人与其他四族传信,不管他们信不信,有了疑心,我们的压力也少一些。”

五大望族里,和帝最头疼的便是陇西李氏;不管谢修远是不是转移他的怒火,但这个说法确实可令其他四族对陇西李氏生疑;先从内部瓦解世家之间的结盟,于皇家来说利大于弊,何乐不为?

所以说最怕政客脑补,李锦荣只是仓促应对,却不料经过丞相大人这一番解释,促成了皇家与陇西李氏的生死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