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提及山匪之事,再提及卫国公,不就是对着众人强调,别忘了太子谋害忠烈遗孤的龌龊手段;更是隐晦提醒和帝,看看,你的太子为了达成目的,手段如此歹毒;谁知将来会不会对和帝谋划什么,毕竟和帝绝不会应允他们这种私情。
而此刻的太子与谢云深皆是面色难看,信件上的字迹就是他们二人的无疑,偏还写的肉麻无比。
“父皇明鉴,儿臣绝不会写此等淫词艳曲,定是伪造!”
转头便怒视李锦荣:“说,这些你找何人伪造!”
李锦荣摇头落泪:“都城之人皆知,臣女从小长在相府,除了外祖母延请过几位女先生教授琴棋书画与女红,毫无才名;如此,臣女何曾有机会见过殿下的笔墨,又如何伪造!”
即便是跪着,少女身形也摇摇欲坠,仰头看向谢修远:“别人不知,舅父最是清楚,我从来都在相府后院安静养病;最多便是每年爹娘忌日时去一趟相国寺,之后再将经书供奉在国公府,何曾去过其他地方?”
这才是谢修远最不明白之处,且不论李锦荣的行踪,单是太子的笔墨,她确实无缘见到,那这些信件究竟从何而来?
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儿子,一开始满心满眼是李锦荣;后来苏锦月进府,经过他与夫人的提醒,儿子这才将心意转移到苏锦月身上一些,何曾会生出此等心思。
难不成···目光扫过太子一眼,谢修远面色更难看;若是因儿子多与东宫走动几次,太子便对他生出此等心思?
现在最难堪的是谢云深。
表妹李锦荣不知为何变卦,还给他泼了这么一大盆脏水;即便今日解释清楚,陛下不再追究,可这里还有数十人,难道都能将他们的嘴堵上?
最令他想不通的,分明书房暗格中藏的是他与太子关于政事的往来信件,怎的就成了这些不堪入目的东西;更恼怒的是自己的心腹,连书房都看不住,竟被李锦荣找到玉佩!
然而眼下却无暇多想,伏身磕头:“陛下明鉴,这些信件上确实为臣的字迹,但臣用性命担保,绝无此事!”
顿了顿,语调悲怆:“表妹深居后宅,不知朝堂凶险,只怕也是被人利用;这些信件,分明是有人欲对太子殿下不利,陛下莫中了别人的算计!”
李锦荣暗自松了口气,这步走对了;她抛出这种惊天秘闻,恶心他们是目的,却也为了打破谢云深的冷静。
看罢,焦急分辨时,这不就口不择言了么,担心陛下被人算计?
殊不知帝王最不爱听的便是这种语气,怎的,难道帝王是傻的不成,还能被人算计?
果然,沉香手串忽然砸下来,一颗颗圆润的珠子四散滚开,帝王似笑非笑: “那也是太子与谢云深你无能!”
堂堂储君,笔墨何时流传出去都不知;谢云深更是罪无可恕,能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将这种东西放到书房,还恰恰被李锦荣发现。
“朕倒觉着,比起你们算计忠烈遗孤的龌龊手段,此等法子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