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小丫头想到藏在发钗内的纸条,重重点头:“奴婢都记下了,会告知李叔,有青珂姐姐与姑娘一道进宫,待姑娘出宫,会叫青珂姐姐先来报平安。”

顺手拂过袖袋,确定昨夜潜入谢云深书房拿到的东西完好,穿月白裙衫的少女稳步走出院子;外面等着的是宫里来的内侍,得知豆蔻是要去国公府传话,并不在意,转头先行;而小丫头便这么跟着他们出府,之后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儿。

宫里伺候的奴才们都是人精,绝不会冒然捧高踩低,这位跟在轿子旁的内侍显然是人精中的人精;大抵是想着虽然近日都城都是里面这位的流言,但其父亲卫国公在陛下心中到底不同,便想着卖个好,不过是顺手的事。

“姑娘也不必害怕。”内侍的声音并不高:“年节前陛下便开始闭关,这才出关,便在朝会上听闻有关姑娘的流言,陛下震怒,才有今日的召见。”

“卫国公曾是陛下伴读,这情份自然不同;且如今国公府只有姑娘一人,陛下召见,想来也是给姑娘做主;再则,相爷与谢大人都在,姑娘安心。”

内侍点到为止,再未多言;李锦荣承情,低声道谢;心中却对这人高看一眼,是个极会察言观色的;方才他提到了李无咎曾为和帝伴读,却绝口不提当年潜龙潭相救之事,显然是在暗暗提醒,和帝不爱听此事,面圣之时不可提起。

又提到丞相与谢云深都在,说是叫她安心;实则还是一种提醒,若是相府真心为她,便不会有今日的帝王召见;面君时,说话还是要多番思量,不可全然信相府。

这两次提醒皆极为隐晦,端看她能不能领会到;恰好,李锦荣活了两世,与宫里人打交道最多,怎会不懂,这才与他道谢。

而一旁跟着的谢云深心腹与青珂必然是听不出,否则也不会顺着这话,也叫她只管放心,一切有相府与谢云深在。

或许这位内侍心中感念李无咎忠义,也或许是怜惜李锦荣一介孤女却遭逢这些烂事;无论这人是出于何种心思,都值得记住他的名字。

“青珂,给这位···”少女软糯的声音从轿内传出:“对了,还不知这位小公公的名字?”

“回姑娘,奴才赵德升,不过是御前跑腿的,您唤奴才小赵子便是。”

“青珂,给小赵子公公奉上一个荷包,劳烦跑这一趟。”李锦荣的声音软糯却平淡,令赵德升心里舒服;并无推脱,痛快接过青珂递过来的荷包,跟着道谢。

宫门前落轿,着月白裙衫的少女款步而出;赵德升上前与禁军打过招呼,领着人踏入宫门。

才走了几步,正要踏上和帝因顾念她有心悸之症,特意吩咐准备的轿辇,便听见一道张扬的声音。

“小爷当是谁,宫里都如此大的排场,原来是被小爷英雄救美的李姑娘啊!”

少女转头,只见一少年郎着红衣招摇而来;早春时节,这人竟胸口大敞,手里还轻摇一把折扇,正是都城纨绔子弟标准装扮。

桃花眸划过一抹惊艳,而后细眉微蹙;不是嫌弃这人不会说话,而是看到他的红衣,便想到自己如今的月白裙衫。

活了两世,她最讨厌这种寡淡无味的颜色;若不是原身为了与谢云深处处一致,李锦荣怕是早换了自己喜欢的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