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还是深秋时,凉州的天气却已如冬日,凛冽寒风刮在人脸上生疼。
站在城楼之上的少女看着底下驻军清扫战场,吩咐飞鹰军副将率三千人与驻军守好凉州,之后等待她的传令行事。
李锦荣在京都时所料不错,漠北三十部比她预料的更早开始偷袭大梁边境;她与飞鹰军悄无声息来到凉州时,正遇凉州守将战死,眼看着便要城破。
这一个月在路上,飞鹰军已经适应了李锦荣这位主将的种种思维,也逐渐跟得上她的号令;这不,恰遇凉州危机,李锦荣也熟悉西北地形,飞鹰军与她配合默契,不过一日便令戎狄将士死伤大半,狼狈撤走。
问过守城军副将,才知他们已三次派斥候与定国公所在的肃州求援,怎奈援兵迟迟不至;道是定国公回信,今年漠北三十部侵扰城池不少,北境军根本分身乏术,令凉州驻军死守。
李锦荣都被气笑了,北境军数十万,本就是负责北境防线;往年都能驰援,今年却分身乏术?
不过是苍狼关一事梁帝不曾发落定国公,令他有恃无恐;再则,太子才在封州出了风头,三皇子被压制;想来京都世家权贵与定国公传信,令他保留北境军实力,以备不时之需。
世家权贵中,如今也只有定国公手中有北境军兵权;眼见寒门清流之家隐隐领先,梁帝又有重用太子监国的可能,这些门阀世家如何甘心;保留好北境军实力,只待一个契机,便可重现他们当年扶持梁帝之举。
正愁如何抓到定国公把柄,却不想他自己送上门,李锦荣自然懂得机不可失。
此次进犯的戎狄人被飞鹰军打的很惨,暂时不会再来凉州,留三千飞鹰军与驻军守城足够;李锦荣率其他将士离开,往肃州奔袭,顺道还可驰援被漠北三十部进犯的城池。
但她又令两名小将分别率三千飞鹰军驰援附近城池,她自己只带了一千精锐骑兵星夜兼程,直奔肃州北境军大营。
三日后,到了北境军大营附近,李锦荣与精锐骑兵在一处山坡上看下去;便见营地中毫无军纪,白日便有不少士兵抱着酒坛子喝的烂醉如泥,哪里还有铁血劲旅的模样。
站在她身后的小将目露愤懑:“定国公是如何带兵的,这若是遇到强敌偷袭,得白死多少人!”
最气人的,若不是将军与他们飞鹰军赶到,凉州百姓此刻怕是已经陷入人间地狱,可本该守护百姓安稳的北境军却还在醉生梦死;便是他们奔袭这三日,也看到好几处城池外皆有漠北人围困···
“将军打算如何?”小将义愤填膺,只等将军一声令下,他们便跟着冲进去。
李锦荣哼笑:“我们只有一千精锐,底下大营中可有好几万人,岂可冲动行事。”
随即吩咐就地整顿歇息,但不可埋锅造饭,还是食用随身携带的肉干;待今夜进入肃州城,先去大将军府探过虚实后再决定下一步如何走。
深夜,一千精锐已经等在大将军府周围,李锦荣与几个心腹进入府中;从偏僻院落一路到了正堂,此刻厅内正歌舞升平;舞姬身姿纤细婉约,竟都是江南女子;席间不少人应是武将,身边也都有女子为其斟酒,他们亦不时上下其手···
桃花眸从揭开的瓦片下看下去,其中尽是怒意;但李锦荣与几人还是屏息凝神,仔细听这些人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