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安是恍惚着离开烽静将军府,回到尚书令府便遇到幼子李意澈着急出府。
当即厉喝一声,已是晚膳时分,还出府作甚;少年站定,四处乱看,脑子里却想着怎么找个借口阿耶才不会起疑;听到一声冷哼,便梗着脖子直言。
“阿耶你不知大将军府多过分,他们接回绵绵之后便将她禁足在府中,连国子监都不叫她去!”
桃花眸微微眯起:“那你想如何,出府又准备作何?”
李意澈挠头:“阿耶你是大将军的顶头上司,我是你儿子,去他们府里为绵绵说几句话总可以罢。”
若是他的名头不好用,就请三皇子去一趟,不信大将军还敢关住绵绵;这句话他没说出来,阿耶早警告过他们,不得与皇子们亲近。
但他不说,不代表李砚安看不出;此刻,李砚安脑子里涌上李锦荣最后的忠告,便是一凛。
“来人,把三公子押到书房,给他二十板子长长记性!”
两名常随将人架起,不管他的呼喊,便跟着到了书房;李砚安亲自看着,这两人也不好放水,板子实打实落下去,李意澈连声喊疼。
被传来的李意潇兄弟进来就看到如此情形,忙上前为幼弟求情;却得到阿耶冷冷一瞥,当即站在原地不敢多言。
“谁若是求情,便一同领罚!”
板子打完,李意澈已是浑身湿透,大腿处已有血迹隐隐透出;李砚安却不允送他回房看诊,负手站定在兄弟三人面前。
“前日才与你们说过,李意绵已是大将军府嫡女,日后她的事情与你们无关;今日阿澈便想去大将军府耍威风,还想搬出太子殿下或三皇子的名头···”
李砚安竟还不知,自己的儿子何时学会了仗势欺人这一套;怎么,打量陛下亲封的大将军是摆设,尚书令府一个公子便可让其唯令是从?
“今日借着阿澈之事,为父最后警告你们,若是再有谁插手李意绵的事,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李意潇与李意湘同时后退一步,震惊看着阿耶,李意澈还有力气嚷嚷。
“阿耶竟是如此冷血无情,怎么说绵绵也曾是您的掌上明珠,便是如今没有血缘,也有养恩在,您怎能冷眼旁观!”
少年怎么都想不明白,不过几日的时间便天翻地覆,最疼爱的妹妹成了别人家的女儿,阿耶也变得如此陌生;就算阿耶因身份不愿管,他们几个兄长帮帮绵绵又不会如何···
面对幼子的责问,还有长子与次子眼内的赞同,李砚安今日第二回升起无力感;李锦荣的坚定他还可以理解,起码是为了前程;而三个儿子也坚定,却是为了一个李意绵···
犹豫片刻,李意潇试图劝说阿耶回心转意;先问他是不是信了那日李锦荣所言,然后才道他们看着绵绵长大,最是单纯柔弱的女孩儿,怎么会有那般恶毒的心思。
不过是李锦荣想要赶走绵绵的污蔑罢了,绵绵才十三,怎能做到那一步,便是李意潇自己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