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要么说人心诡谲,尤其政客的心,总是想的更多。

实则和帝早有废太子的心思,不过是被李锦荣谋反的消息耽误;和帝很清楚雍朝建立的过程,亦知在他的父皇之前,几代帝王皆是世家扶持的傀儡。

到先帝驾崩时,世家的权势终于被削弱,和帝初即位,正是意气风发时,才有当初的冲冠一怒;却因他的冲动被围困潜龙潭,李无咎战死,世家趁机争权夺利,与皇家又成对峙之势。

争斗这些年,和帝太了解世家的底蕴与手段。

原本太子在和帝眼中还算合格,懂得与相府结盟,许诺谢月浅太子妃之位,令相府死心塌地扶持他;然而当初谋划李锦荣之事,太子的手段太过急切与难看,也不够狠绝,才有如今的后患无穷。

若只是这些也罢了,和帝自认还能教导;可太子却经不住谢云深的诱惑与伏低做小,与男子纠缠不清;且还容易被谢云深影响,处理差事时总会听谢云深的意思;如此优柔寡断,怎能胜任储君之位,又如何是五大望族的对手。

既然李诞亲征的条件是废太子,当着文武百官还隐有威胁之意,和帝自然顺水推舟;但为了避免被非议君父无情,和帝还是犹豫了片刻,甚至表示日后会更尽心教导太子。

可李诞既已提出,不达目的自然不罢休,抓住太子与谢云深之事紧追不放;甚至拿皇嗣说事,言太子与太子妃已成婚两年,东宫也有几个侍妾,至今却无子嗣,未必不是因太子更贪恋与男子的纠缠。

一个无心皇嗣绵延的太子,怎堪储君之位?

眼看李诞坚持,其他四族的人也随之附议;和帝闭了闭眼,终于沉声答应,不顾太子苦苦陈情。

宣布废太子旨意后,和帝好似心中悲痛,难以支撑,当即退朝;群臣跟着离去,无人管已成为谨郡王的废太子。

而李诞在离开时,特意踱步到谢修远面前,低声嘲讽:“谢相倒是深谋远虑,可惜呀,终究是押错了宝。”

冷笑几声后扬长而去,徒留谢修远站在原地颓丧身形。

方才谢修远也曾力保太子,然而五大望族之人只要拿谢云深说事,他便再无底气与人争辩;一位御史甚至痛骂相府为了站队不择手段,竟用长子诱惑太子殿下,行狐媚君上之事,简直丢了文人风骨。

那人的唾沫星子差点喷在谢修远脸上,可见有多么痛恨谢云深所为。

谢修远也很冤好罢,谢云深曾是他寄予厚望的嫡长子,如今却只能雌伏于太子身下,原本的锦绣前程成为飘渺,相府后继无人;就是谢修远心里也怨恨太子,分明之前说好的立长女谢月浅为太子妃,结果却娶了世家之女。

这也罢了,只当是长女没这个福分;可千不该万不该,太子竟与谢云深成日厮混,相府如今在都城都抬不起头;这种种委屈与苦楚,谢修远都不知该与何人说。

而眼下还有更糟心的,今日李诞请求废太子,最大的理由便是太子与谢云深之事;谢修远如何不知高位之人最会迁怒,丢失了储君之位,殿下此刻怕是恨死云深了。

当即加快脚步回府,准备将谢云深看管起来,暂时别在废太子面前出现,否则怕是命都要没了;还要叮嘱王姨娘尽快给月浅那丫头说一门亲事,门第低一些也无妨,嫁出去便好。

此时的谢修远反倒暗中祈祷李锦荣能尽快攻打到都城,说不得相府的日子还能好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