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彦茹却摆了摆手，喘息稍定后，坚持道：“我……我再试试……” 她知道，这是元元带来的、不同于以往任何郎中的新方法，是她可能抓住的一线生机。
元元及时调整了方案，将训练时间拆分成更短的片段，一天多次进行，避免一次过度疲劳。她鼓励道：“彦茹，不急，我们慢慢来。每天进步一点点，就是胜利。”
元元发现之前制作的“润肺气袋”虽然有用，但结构和材质还有改进空间。她画了草图，让秦泰找来京城最好的皮匠和匠人，选用更柔软透气的小羊皮囊，重新缝制了气袋的主体。她在进气口增加了可调节的活瓣，方便控制气流大小；在接口处用了更贴合口鼻的软木塞，减少漏气。
改良后的气袋，赵彦茹使用起来果然感觉更舒适，辅助呼吸的效果也略有提升。虽然无法根治她的病，但至少在她感觉格外憋闷时，能提供多一分的支撑。
在元元这套融合了“现代理念”的综合调理下，赵彦茹的状况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却足以让人振奋的好转。她每日清醒的时间略有延长，咳嗽的频率和剧烈程度似乎有轻微的下降，最明显的是，她偶尔能在秦泰的搀扶下，于床榻上尝试着、极其缓慢地坐起片刻，甚至能靠着厚厚的软枕，在卧房内缓缓走上两三步。
这对于常人来说微不足道的进步，对于赵彦茹和守着她的人来说，却如同黑夜中瞥见的一线曙光。
“元元……谢谢你……”赵彦茹在一次呼吸训练后，握着元元的手，真诚地道谢。她感受到了不同于汤药的、一种更具主动性的治疗方式带来的力量。
元元笑着摇头：“彦茹，是你自己很努力。我们一起加油，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秦泰看着赵彦茹脸上渐渐多起来的微弱生气，心中对元元的感激无以言表。他将更多锦衣卫的资源倾向元元的研究，为她搜集各种可能的药材和医学典籍。
然而，在翻阅那些从西域商队收缴来的、可能与莲华宗有关的杂项物品时，元元的心却再次沉了下来。她在一本残破的、记录西域风物和草药的笔记残页上，看到了对一种名为“鬼脸萝”的植物的描述，其毒性症状——慢性损伤肺腑，导致呼吸衰竭，与赵彦茹所中之毒，以及莲华宗“青粉”的核心毒素特征，高度吻合！而笔记旁注明了，这种“鬼脸萝”，只生长在西域火焰山深处某个特定的绿洲之中！
莲华宗的毒，果然与西域脱不了干系！而且来源如此明确！
这背后，是否意味着还有一个比慧能更加了解此毒、甚至可能掌控着解毒方法的势力存在？
元元将这个发现悄悄告诉了梁铮和秦泰。希望的光芒刚刚亮起，更深的迷雾与潜在的威胁却已悄然逼近。赵彦茹的生机，似乎不仅系于精心的调养，更系于那条远通西域的、充满未知的诡毒之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