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矿石砸死的,”元元站起身,对梁铮说,“而且死前应该也喝了掺有蒙汗药的水或者酒,和李老道的情况很像。看来是玄清派人或者亲自将他骗到这里,先用蒙汗药使其失去反抗能力,再用矿石砸死,最后布置了这个‘矿神索命’的现场。”
梁铮蹲下,检查了捆绑周五的麻绳,又看了看那些散落的矿石,目光冷冽:“杀人灭口,故技重施。玄清这是要将他这条线上所有可能泄密的人,全部清除干净。”
从阴森恐怖的矿洞出来,重见天日,众人都有种恍如隔世之感。元元的裙摆和绣鞋在洞内沾满了泥泞和苔藓,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梁铮低头看了看她狼狈的下半身,很自然地再次蹲下身,用随身携带的布帕,帮她擦拭鞋面和裙摆上大块的污泥。“别弄脏了,回去还得清洗。”他语气平淡,仿佛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元元看着他专注的侧脸,想起上次在地宫外他也是这样,心里又是感动又是不好意思,赶紧道:“没事没事,我自己来就行,洗干净就好了。咱们找到周五的尸体,虽然人死了,但至少确认了玄清灭口的行动,案子也更清晰了。”
梁铮手上的动作没停,直到将明显的泥块都擦掉,才站起身,淡淡道:“嗯,多亏了你改良的火把,洞内光线充足,我们才能这么快找到并勘验现场。”
他的肯定总是这样直接而简洁,却让元元觉得比任何夸赞都受用。
回驿站的路上,元元想起周五的死状,依旧有些愤懑:“玄清真是太狠毒了,连同伙都杀,简直毫无人性!还好我们抓住他了,不然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遭殃。”
梁铮走在她身侧,目光望着前方蜿蜒的官道,声音沉稳而坚定:“他为了掩盖罪行,保全自身,已然丧心病狂。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必将受到律法的严惩。”
元元感受到他话语中那份对法理的坚守与信念,心中一定,下意识地又握住了他的手,坚定地说:“嗯!三司会审,一定会判他死罪,绝不会让他逍遥法外!”
梁铮感受到她手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反手将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掌心。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两人就这样牵着手,在秋日的夕阳下,一步步走向驿站,仿佛能借此驱散所有案件带来的阴霾。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抵达驿站时,一名负责在矿场外围搜查的校尉快马赶来,呈上了一个小小的、颜色鲜艳的物件。
“大人,这是在矿洞入口不远处草丛里发现的,看着不像矿工之物。”
那是一个小小的、做工精致的红色肚兜,上面用彩线绣着鲤鱼戏水的图案,本是孩童贴身之物,此刻却沾满了灰黑色的矿石粉末。
赵彦茹接过那肚兜,只看了一眼布料和绣工,便肯定地说:“这是‘布福记’的料子,绣样也是他家的招牌。周五……他果然也有孩子。”
这个发现,让众人的心情再次沉重起来。玄清的罪孽,又牵连了一个可能失去父亲的孩子。
秦泰立刻道:“我这就去查周五的家眷住处,或许能从她妻子那里,得到更多关于玄清和矿石运输的线索!”
新的线索指向了周五的家人,这条看似即将断裂的线索,似乎又有了延续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