婪婆一把抓过包袱,看也没看就塞到身后,不耐烦地摆手:“啰嗦!老婆子我饿不死她!赶紧走赶紧走,别堵着我门口碍事!”说着,竟直接伸手,看似粗鲁实则力道巧妙地拉过萍襄的手腕,将她带进了那间昏暗简陋、却仿佛自成一方天地的小棚屋里。
萍襄惊恐地回头看向元元,眼中噙满了泪水。
元元心中酸楚,却见婪婆塞了一块黑乎乎、像是蜜渍药枣的东西到萍襄手里,粗声粗气道:“拿着!甜的!没毒!”
萍襄愣了一下,怯生生地嗅了嗅,然后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苍白的脸上竟微微露出一丝松缓。
看到这一幕,元元稍稍安心。门帘落下,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萍襄的未来或许依旧未知,但至少,在这个律法之外的阴暗角落,她似乎找到了一个或许能理解她的“异常”、并能以奇特方式保护她的栖息之所。
返回地面,重返人间。京城依旧车水马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梁铮护送母亲回府安顿。夜深人静时,他在书房整理此案的所有文书证物,准备归档。当他拿起那枚从萍襄处得来的、刻着“平”字的廉价银簪时,目光无意识地扫过书架另一侧——那里存放着一些与“镜月湖案”及其他未结旧案相关的零散物证。
他的目光忽然在其中一件物品上定格——那是一枚从多年前一桩悬案现场找到的、款式普通的银耳坠,耳坠背面,似乎也刻着一个模糊的、与“平”字风格极其相似的印记!
梁铮的心猛地一跳。他立刻将两件东西拿到灯下,仔细比对。刻工的手法,那种独特的转折和收笔的细微习惯……几乎一模一样!
这绝非巧合!
“平”字……它或许不仅仅是一个名字的简称?它代表着一个标记?一个组织?还是某个隐秘匠人的代号?这枚来自萍襄、可能源自其家族的银簪,为何会与多年前的悬案物证有着如此诡异的关联?
萍江娘家……似乎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梁铮拿着银簪,久久伫立。窗外月色清冷,繁星点点。镜月湖案刚破,文家案又了,但他深知,平静的水面之下,往往暗流汹涌。这枚看似不起眼的银簪,仿佛一根细微的丝线,隐隐牵向了更深处、更久远的迷雾之中。
他缓缓将银簪单独放入一个标注好的锦盒之中,与其他案卷分开放置。目光深沉,望向窗外无垠的夜空。
下一个挑战,或许已在未知之处,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