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铮迅速展开信纸,元元也凑近观看。信确是赵彦茹笔迹,字迹略显潦草,却透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信中言道,她苦等大哥赵彦屏无果,始终不信大哥会行谋逆之事(“我愿信母亲是贪财,助表哥作恶,却绝不信大哥会谋逆!”),认定赵家是遭人构陷,决意自行离家追查真相。
她写道:“若天见怜,真相大白,自当归来;若时不我与,便当我已不在人世。” 末尾再三嘱咐二哥彦臻与芙蕖好生度日,不必寻她。
赵彦臻读罢,再也忍不住,崩溃落泪:“一月之间,家破人亡…父母惨死,大哥失踪,如今连妹妹也…我赵家究竟造了什么孽!”
梁铮沉默片刻,起身从书房暗格中取出一只木匣,递给赵彦臻。匣中竟是厚厚一叠银票、一枚可调动某些资源的令牌,以及几张地契房契。
“彦臻,”梁铮语气沉稳,“此事我本不欲早言。昔年我初入仕途,曾多得赵相暗中提点与资助,方有今日。这座位于城南的‘雀安阁’药铺,及其后院房舍,实则是我名下产业。如今,我将它交予你打理。你可携芙蕖与孩子,以药铺账房先生的身份迁居后院,足以安身立命,暂避风头。”
赵彦臻惊愕万分,连忙推辞:“这如何使得!梁大人已多次相助,我…”
“彦臻何必推辞!”一旁的元元忽然眼睛一亮,插话道,甚至情急下带出了点磐江口音,“芙蕖姐姐私下攒下的体己钱和首饰怕是也不少哩!你们小两口的日子,原也不必过得那般清苦嘛!合着家里藏了个隐身富婆,我竟不知自家夫君还是个隐形富豪!”她这才恍然,梁铮能稳坐大理寺卿之位,暗中经营的人脉与产业,恐怕远非她所见。
梁铮被她说得有些无奈,只得解释道:“不过是为应对不时之需,多留条后路罢了。”
翌日,常外出采买的丫鬟扁豆带回一封没有署名的密信。梁铮拆开一看,竟是久无消息的鬼医婪婆所传!
信中写道:约十日前,一夜深人静时,一蒙面人将一昏迷不醒的女子送至雀安阁密室,掷下重金,要求婪婆为其施行“换皮术”,微调面容。婪婆虽鲜少白昼现身,却因过往机缘识得赵家子女,一眼认出此女正是失踪的赵彦茹!她依言施术,成功后,那蒙面人又悄然将尚在昏睡、面容已变的赵彦茹带走,不知所踪。
元元听得目瞪口呆,脱口而出:“这…这简直像穿越小说里的情节!古代还真有这种禁术?”
梁铮面色凝重:“世间奇人异士众多,有许多秘术确是现代医学难以解释的。换皮术古籍确有记载,只是代价巨大且极为凶险。” 他沉吟道,“如此看来,彦茹并非自愿消失,而是先遭灭口,被意外救下后,又被神秘人改变了容貌带走。救她者是谁?带走她者又是何人?目的何在?她如今是生是死?面容已改,搜寻更是难上加难。”
虽然认同需按传统刑侦方法继续搜集线索,但面对这越发离奇诡异的局面,两人都感到仿佛陷入一张无形巨网,重重谜团交织,短时间内难以勘破。
赵彦屏的谋逆真相、赵彦茹的生死下落……所有疑问,依旧笼罩在浓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