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黑雾稍散,哪里还有黑影的踪迹?只留下地上几点恶臭的黑血,以及被破坏殆尽、仍在冒烟的残阵。
几乎在同一时间,床榻上的孟老将军发出了一声悠长而痛苦的呻吟,笼罩在他脸上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散,虽然依旧昏迷,但呼吸似乎顺畅了一些,身体的冰冷也有所缓解。
“父亲!”孟承宇扑到床前,探知父亲情况略有好转,一直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随即涌起的是滔天的后怕和愤怒。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梁铮带着几名大理寺差役快步走入,他衣角沾血,面色冷峻,显然凝香斋那边也经过了一番搏斗。“如何?”他目光迅速扫过屋内一片狼藉和床上情况略好的孟老将军。
“邪阵已破,邪物受伤遁走,家父…似乎暂时脱离了险境。”孟承宇沉声道,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沙哑。
梁铮点头,言简意赅:“凝香斋已破,钱掌柜擒获,搜出邪器账册。其妹乃陈秩府上管事媳妇,账册往来指向周宽及其南方一党。他们利用凝香斋为据点,以邪术谋害孟老将军,意图掌控京营兵权,或至少让将军府陷入混乱,为其朝堂之争增添筹码。”
一切终于串联起来!这是一场结合了内宅阴私、江湖邪术、朝堂党争的惊天阴谋!
赵彦茹听得心惊肉跳,她虽知朝堂争斗残酷,却没想到竟会阴毒至此,牵扯邪术,谋害国之栋梁!她看向孟承宇,眼中充满了同情与后怕。
元元则感到一阵寒意,权力的斗争,竟能如此不择手段。她看向梁铮,两人目光交汇,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扳倒一个钱掌柜容易,但要撼动背后的陈秩、周宽,乃至整个南方利益集团,绝非易事。证据虽有一些,但对方完全可以弃车保帅。
孟承宇拳头紧握,指节发白,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陈秩…周宽…好!好得很!”他转向梁铮,“梁大人,此事…”
“孟将军稍安勿躁。”梁铮打断他,眼神深邃,“投鼠忌器。眼下证据虽能钉死钱掌柜,却难以直接扳倒陈秩这等大员。需从长计议,谋定而后动。当务之急,是彻底清除老将军身上残余邪气,确保安危。并封锁消息,对外只称老将军病情好转,暂稳住对方。”
他考虑得更为周全,政治斗争,讲究时机与策略。
皮卡丘在一旁有气无力地哼哼:“喂…能不能先关心一下快散架的我啊…灯油没了,功德扣光,还要帮人驱残毒…老子这趟亏到姥姥家了…”他的抱怨冲淡了些许过于凝重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