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头!” 元元气得抬脚,作势要把他踹回泥水里,“赶紧消失!别妨碍我查案!” 皮卡丘“哎哟”一声,抱着螃蟹,化作一股带着泥腥味的白烟,“噗”地消失了,只留下原地一圈湿漉漉的水渍。
这荒诞的一幕冲淡了现场的紧张,衙役们想笑又不敢笑,表情古怪。梁铮的嘴角也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江鹤汀则微微蹙眉,似乎对这“神鬼之事”颇为不以为然。
元元定了定神,继续比对笔迹。她将四块白绢上的“鹤”字分别临摹下来,仔细对比点划、结构、力道。渐渐地,她发现了端倪:前三块白绢上的“鹤”字,虽然刚硬,但笔划相对连贯,转折处虽有锋芒却显自然。而王顺口中这块白绢上的“鹤”字,笔划更为潦草,转折处显得刻意生硬,尤其是最后一笔的勾锋,带着明显的迟滞和犹豫!
“梁铮,你看!” 元元将临摹的纸递给梁铮,指着王顺那份,“这字迹和前三个不一样!显得更…刻意模仿?或者说…仓促?” 她又看向江鹤汀,“江姑娘,畅音阁的雅座登记簿,是需要客人签名的吧?”
江鹤汀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波动,快得让人难以捕捉,她点头:“是。”
“毛竹!” 梁铮立刻下令,“速去畅音阁,取昨夜雅座登记簿!尤其要江姑娘签名的那一页!还有,询问所有能接触登记簿的人!”
等待毛竹消息的间隙,梁铮的目光再次落回那半截断笛上。他拿起断笛,入手温润,断裂茬口处有些细微的粉末。他心中一动,走到江鹤汀面前,伸出另一只手:“江姑娘,可否借玉笛一观?”
江鹤汀略一迟疑,还是将手中完好的玉笛递了过去。
梁铮一手持断笛,一手持完笛,在阳光下仔细对比。材质、色泽、纹路,的确一模一样,几乎难以分辨。但他敏锐地注意到,完笛的笛身似乎…比断笛略重一丝?极其细微的差别。
他尝试着旋转完笛的笛尾装饰部分。江鹤汀看到后指尖绷紧了一下。梁铮手上微微用力,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笛尾竟被旋开了!里面是中空的!一张折叠得极小的、质地特殊的薄绢,类似油纸那种,掉了出来!
梁铮迅速展开薄绢。上面用极细的墨线勾勒着一幅简易的漕运河道图!图中清晰地标注了几个“常规卸货点”,以及一个用朱砂醒目圈出的“秘密卸货点”——位置赫然在沉船地点上游约五里处!与沉船位置不符!更关键的是,图纸上“秘密卸货点”的标记附近,有明显的被水洇染过的痕迹,墨迹有些模糊晕开,像是有人故意沾水涂抹过!
“秘密卸货点…被水洇改过?” 梁铮眼神锐利如刀,看向江鹤汀,“江姑娘,对此图,作何解释?”
江鹤汀看着那张图,清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此图…民女不知。这玉笛是家传之物,从未发现内有乾坤。或许是…前人无意间藏入?” 她的解释苍白无力。
梁铮不再追问,转而拿起那半截断笛,用指尖捻了捻断口处的细微粉末,又凑近鼻端闻了闻。他的眉头深深皱起。这粉末…除了硝石粉的味道,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朱砂的辛辣气?
他立刻示意仵作:“仔细检查这断笛茬口处的粉末,还有江姑娘袖口内侧的粉末,看成分是否完全相同!”
仵作领命,立刻用特制的细毛刷和小银匙分别采集样本,进行初步的观色、嗅闻和简单的溶解测试。片刻后,仵作回禀:“大人,断笛茬口粉末,确为硝石粉无疑,但其中混杂有少量极细的朱砂粉末!而江姑娘袖口内侧的粉末,则只有纯净的硝石粉,并无朱砂!”
梁铮眼中寒光爆射!果然有鬼!断笛上的硝石粉掺了朱砂,而江鹤汀袖口的却没有!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