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皇命压顶,生死一线(2 / 2)

苏晚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指尖攥得发白。她预料到会有人阻挠,却没想到对方竟卑劣至此,连凭空捏造的伪证都准备好了。皇帝翻开那本所谓的“清单”,纸张翻动的“沙沙”声里,面色越发阴沉,龙袍的褶皱都像是凝了冰。

就在张侍郎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以为胜券在握之时,一个清冷而沉稳的声音,如一柄出鞘的利剑,瞬间划破了他的幻想:“张侍郎,演得一出好戏。”

顾昭缓步走出,玄色蟒袍上的金线在烛光下流淌着冰冷的光泽,袍角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微不可查的风。他甚至没有看张侍郎一眼,只是对着皇帝微微躬身,动作行云流水,带着武将的挺拔。

“陛下,影十一早已查明,昨夜子时,张侍郎曾派心腹家丁张三,潜入御药房,意图调换陛下这半月以来的原始药方档案,用伪造的药方掩盖罪行。”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倒抽冷气的“嘶嘶”声此起彼伏,像冷风灌进窗缝。张侍郎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血色尽失,尖叫道:“你……你血口喷人!顾昭,你休要仗势欺人,无凭无据,凭何污蔑本官!”他的声音尖利,带着色厉内荏的颤抖。

顾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拍了拍手,掌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响亮。

殿门外,影十一押着一个被堵住嘴、五花大绑的家丁走了进来,那人嘴里塞着布,“呜呜”地挣扎,麻绳勒进肉里,留下深深的红痕。同时,另一名影卫呈上两件物证:一幅惟妙惟肖的画像,画中人眼角的痣都清晰可见,正是那家丁张三;另一件,则是一块从御药房窗外提取的泥土鞋印拓片,黑褐色的泥渍印在宣纸上,纹路分明。

“此乃昨夜潜入御药房之人的画像。”顾昭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砸在每个人心上,“而此鞋印,与张三脚上所穿之鞋,分毫不差。至于张侍郎府上昨夜烧毁的衣物灰烬,以及那份未来得及销毁的伪造药方草稿,相信现在也已经被大理寺的人找到了。”

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张侍郎的心上。他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发髻散乱,朝服的前襟被冷汗浸透,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证据确凿,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牢牢罩住,无可辩驳!

“好!好一个忠臣!”皇帝怒极反笑,他猛地一拍御案,紫檀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巨响,那盛放药渣的白玉小碟被震得跳起,“啪”地摔在金砖上,碎成数片,药渣混着瓷片,撒了一地。

“传朕旨意!”皇帝的怒吼声响彻整个大殿,带着凛冽的杀气,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兵部侍郎张文海,太医院正李德全,以及所有涉案官员,即刻打入天牢,停职待审!命禁军查抄其府邸,所有证据,片纸不得损毁!”

他顿了顿,眼中寒光爆射,像极了出鞘的龙渊剑:“若有胆敢销毁证据,意图顽抗者——杀无赦!”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张侍郎的哭嚎声凄厉而绝望,却被拖拽出去的禁军无情地打断,甲胄碰撞的“哐当”声混着他的哀嚎,渐渐消失在殿外。李院正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瘫软在地,像一滩烂泥般被架了出去,花白的胡须耷拉着,沾了点地上的灰尘。

一片混乱之中,无人注意到,一直垂手立在皇帝身侧的大太监孙公公,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上,此刻没有丝毫表情,像戴了张人皮面具。他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几个被押走的罪臣身上时,悄无声息地向后退了几步,锦缎的袍角擦过墙壁,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像一道影子般融入了殿角的阴影之中,旋即便消失不见,只余下空气中淡淡的龙涎香,仿佛从未有人站过。

风暴暂时平息,御书房内恢复了死寂,只剩下烛火摇曳的“噼啪”声。苏晚静静地站在殿中,望着张侍郎被拖走的方向,心中却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张文海,不过是个被推到台前的棋子;李德全,更是个愚蠢的挡箭牌。

他们背后那只真正搅动风云的手,还稳稳地藏在暗处。那个人,能将手伸进戒备森严的皇宫,能精准地操控朝臣,甚至敢在天子眼皮底下动手脚,其心智之深沉,势力之庞大,远非一个兵部侍郎可比。

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刚刚开始。

她抬起头,目光穿过大殿,望向那深不见底的宫闱夜色,窗棂外的风卷着落叶,发出“呜呜”的低吟,像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心中一片冰冷,她知道,一张更大的网,正在缓缓张开,而她,已经站在了蛛网的中心,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