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蚀心初现,旧疾复发(2 / 2)

苏晚正在往药箱里仔细地塞止血棉,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清脆声响,打破了这份宁静。

“有贼!” 李大娘的大嗓门如洪钟般响起,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紧接着,便是扫帚抽打在人身上的声音,伴随着她愤怒的呼喊:“小兔崽子敢烧我药柜!”

苏晚听到声响,迅速抄起桌上的手术刀,如同一道黑色的影子般冲了出去。只见三个蒙着黑巾的人举着火把,正朝着药库疯狂跑去。

李大娘举着烧火棍,正与其中一个刺客扭打在一起。虎子则死死地抱着那人的腿,像只小兽般死不松口,嘴角还沾着从对方手背上咬下来的血。

“放下火把!” 顾昭如同一道疾风般冲上前,手中的刀精准地挑开一个刺客的手腕。鲜血飞溅而出,洒在药柜上,宛如一朵开败的红梅,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另一个刺客见势不妙,恼羞成怒,反手将火把朝着苏晚狠狠砸来。苏晚侧身敏捷地避开,火把 “轰” 的一声,引燃了墙角的干草堆。熊熊烈火瞬间升腾而起,照亮了整个院子。

火光中,最后一个刺客突然不顾一切地朝着苏晚扑来,手中的匕首泛着幽蓝的光,透着一股致命的寒意。

顾昭的刀几乎是擦着她的耳尖迅猛劈下,刺客的半张脸被砍飞,然而,他却在咽气前用尽最后一口气喊道:“主子说...... 晋州的血......”

话音戛然而止,那刺客突然狠狠咬住舌尖,一股黑血顺着嘴角缓缓淌下,转眼便没了气息。

苏晚急忙蹲下身,拿起镊子,小心翼翼地翻开刺客的眼皮。只见瞳孔已经扩散,如同深邃的黑洞,可眼底还凝着未消的恐惧,仿佛临死前看到了极其恐怖的景象。

她轻轻扯下对方的黑巾,露出一张陌生的脸,从面容特征来看,不是本地人。左脸有道旧疤,像是被刀背抽出来的,显得格外狰狞。

“晋州来的。” 顾昭也蹲在她旁边,指尖轻轻划过刺客腰间的铜扣,仔细辨认着上面的纹路。“这纹路,是晋州藩王府的家徽。”

经过一番奋力扑救,火终于被扑灭,此时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淡淡的晨光洒在焦黑的院子里,给这片狼藉之地染上了一层朦胧的色彩。

李大娘站在烧焦的药柜前,心疼地拍着柜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虎子则蹲在墙角,专注地给受伤的义工包扎伤口,神情认真而专注。周文抱着抢救出来的药箱,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苏晚静静地站在焦黑的院门前,望着天边那一抹朝霞。三年前,她带着母亲和弟弟从晋州逃荒时,也是这样的晨光,只不过那时的天空是灰暗的,路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饿殍,一片死寂与绝望。

“该走了。” 顾昭将玄铁令牌系回腰间,马厩里传来马匹不安的嘶鸣声,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旅程而躁动。他伸手温柔地替她理了理被火烧焦的发尾,轻声说道:“晋州城墙上的砖,我让人重新砌过了。”

苏晚摸了摸怀里揣着的半张药方,又下意识地碰了碰藏在衣襟里的手术刀,仿佛这两件东西能给她带来力量与勇气。晨风吹来,带着若有若无的土腥气 —— 那是晋州特有的,混着黄土和盐碱的味道,既熟悉又陌生。

“走。” 她利落翻身上马,望着远处渐渐明亮的天色,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然。“去看看,是谁在晋州的土里,埋了这么大一锅毒。”

当马蹄声踏碎晨雾时,医馆的断墙上,一片未烧尽的残页被风轻轻卷起。上面隐约能看见几个字:“蛊成之日,晋州血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