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疫魂余波,暗流再起(2 / 2)

苏晚的脚步陡然一顿。地窖是由太医院旧宅改造而成的,原本关着一个看守机关的老鬼,顾昭接管太医院后,特意留他看守库房。

“什么时候发现的?”

“今晨我去送早饭。” 虎子一边搓着冻得通红的手,一边说道。“铁锁好好地挂在门上,可推门进去 ——” 他咽了口唾沫,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原先通密室的暗门被石头封死了,墙缝里的石灰还是湿的!”

苏晚立刻跟着他跑到后院。

青石板下的地窖门敞开着,一股霉味混合着新石灰的土腥气扑面而来。她打着了火折子,借着微弱的火光,照向石壁 —— 原本刻着机关图的地方,现在只剩下平整的青石,石屑还在簌簌往下掉落。

“他们怕我们找到地窖里的东西。” 她的指尖抵着石墙,触感凉得像冰块,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蔓延。“老鬼要么被灭口,要么……”

“要么被带走了。” 顾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换了一身青布短打,腰间别着暗卫特有的柳叶刀,显得干练而又警觉。“我让影卫查了昨夜的城防记录,丑时有一辆拉炭的大车出了西直门,车夫脸上有刀疤 —— 老鬼年轻时候替人修机关,得罪过炭行的人。”

苏晚转身时,火折子 “啪” 地一声灭了,周围瞬间陷入黑暗。在黑暗中,顾昭的手轻轻覆在她的后颈,体温透过粗布传来,让她感到一丝温暖。“先回屋,我有东西给你看。”

深夜的医馆静谧得能听见药柜里蝉蜕发出的轻微声响。苏晚正在为顾昭处理白日里新添的刀伤,突然,窗棂 “咔” 地响了一声。

她猛地抬起头,看见窗台上坐着一个人。月光温柔地漫过他灰白的鬓角,竟然是柳先生。

“苏姑娘。” 他的声音比在金銮殿上平静了许多,仿佛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淡然。“你们拿到了图谱,却没看懂它真正的意义。”

顾昭的手迅速按在刀柄上,却被苏晚轻轻按住。

柳先生从袖中摸出一个布包,随手丢在桌上。布包散开时,几页泛黄的纸页飘了出来,最上面一页写着 “蚀心蛊方” 四个狂草字体,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这是我师父的笔记。” 柳先生跳下窗台,身影逐渐融进夜色里,声音也越来越远。“蛊虫喜血,遇热则活……” 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他们要的不是一场瘟疫,是让大宁的血,自己烧起来。”

苏晚急忙抓起残卷,烛火在纸页上投下晃动的影子,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蚀心蛊,以疫死者骨灰为引,掺百毒养于活人体内……” 她翻到最后一页,手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宿主发病时,会啃食活物,直至脑髓尽毁。”

“晋州来信。” 顾昭的声音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砸在寂静的空气中。

他不知何时展开了一封密信,烛光照得他眼底泛红,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影卫在晋州城外接应流民,发现三个染病的 —— 症状和残卷里写的…… 一样。”

苏晚的手指紧紧扣进残卷,纸页发出细碎的撕裂声,仿佛她此刻破碎的心情。

她想起陆院判在牢里那诡异的笑,想起柳先生消失前说的话,想起逃荒路上那些啃树皮的孩子。如果这真的是另一种瘟疫……

“晚晚?” 顾昭握住她发颤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苏晚望着窗外的夜色,喉咙像被一把烧红的刀堵住,疼痛难忍。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 ——”,那声音在暗夜里撞出悠长的回音,仿佛是危机来临的警钟。

“他们等了三年。” 她轻声说,声音里透着无尽的疲惫与沉重。“而我们……”

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宁静。虎子撞开院门的声音混着风声灌了进来:“苏姐姐!顾统领!有晋州来的快马 ——”

苏晚望着桌上的残卷,心中的疼意如潮水般漫上来,像洪水漫过龟裂的土地。她听见自己说:“拆信吧。” 而那封信上的朱砂印,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