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火海惊魂,谁在点灯(2 / 2)

顾昭的瞳孔猛地一缩,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他缓缓蹲下身,借着跳跃的火光,仔细查看其他伤员。只见有个老汉的裤脚还沾着未烧尽的草屑,显然是还没来得及起身;一位年轻媳妇的手腕上,还系着睡前精心编好的绳结。这些细节,都仿佛在诉说着这场火灾的不寻常。

就在这时,陈远突然低呼一声:“看这里!”他用力扒开仍在冒烟的草垛,三团焦黑的破布滚了出来,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未烧尽的油腥。那油腥味格外刺鼻,让人忍不住皱眉。

“三个起火点,都泼了灯油。”苏晚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块破布,油渍在指尖缓缓凝成深褐色,“自然起火不会这么齐。”她的声音冰冷而笃定,仿佛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析着这场灾难背后的阴谋。

顾昭微微皱眉,拇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刻有鹰纹的刀鞘,目光如炬,扫过乱成一团的营地。那眼神中,既有对这场火灾的愤怒,也有对幕后黑手的警惕。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有人大喊:“李大山不见了!”

李大山。苏晚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三天前那个跪在她帐篷前撒泼耍赖的男人。当时,他涨红着脸,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大声吼着:“老子说自家娃是被她治死的,要讨个说法!”结果被众人揭穿,不过是想讹钱买酒喝。他当时那副嘴脸,脖颈上暴起的青筋,此刻想来,都格外清晰,仿佛就在眼前。

“陈远,带两个人守路口。”顾昭的声音冷得如同浸了冰,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其余人跟我搜营地。”

天刚蒙蒙亮,微弱的晨光如同轻纱般洒在大地上。那晨光带着一丝清冷,给这片刚刚经历过灾难的营地带来了一丝宁静的假象。陈远押着一个人,迈着沉稳的步伐回来了。

只见李大山的裤脚沾满了清晨的露水,肩上还挂着半块干粮。他看到苏晚时,突然咧嘴笑了起来,牙床上还沾着草屑,模样显得格外狰狞。“苏大夫好本事啊,连火都能看出门道?老子就是要烧了这破营地!你们不是嫌我穷?嫌我赖?那我就把你们的破帐篷、破药箱,全他妈烧成灰——”

“住口!”人群中突然有人怒喝一声,抄起一根木棍,双眼通红,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打死他!”

苏晚赶忙抬手拦住,她静静地站在李大山面前,晨光温柔地洒在她身上,然而脸上那一道道焦痕却还没来得及擦净,显得格外醒目。“你该去衙门,不是死在私刑下。”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如同洪水中的中流砥柱,让人感受到一种不可动摇的力量。

吵闹声像是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安静下来。有人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木棍,有人偷偷抹了把脸上的眼泪。

这时,林氏抱着小川,费力地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她轻轻地把半块还带着温热的饼,塞进苏晚手里。不知她什么时候去借了灶,饼里还细心地裹着野葱,那熟悉的香味,在这混乱的清晨,给人带来一丝温暖,仿佛在告诉苏晚,无论发生什么,家人永远在她身边。

顾昭静静地靠在树边,望着那抹被晨光镀亮的背影,嘴角终于微微翘了翘,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伸手摸出怀里的信鸽,刚要松手,就见那鸽子扑棱棱地展翅飞向东方——京城的方向。那鸽子在晨光中翱翔,仿佛带着希望和使命。

李大山被陈远押着,不情不愿地走着。突然,他猛地扭过脖子,大声喊道:“苏晚!你以为皇帝的信能保你?等进了京城,有的是——”

“闭嘴。”顾昭神色一凛,手中的刀鞘重重地磕在他的后颈。他望着信鸽消失的方向,眼底的暗潮汹涌翻涌,像极了火场里尚未熄灭的余烬。那眼神中,既有对李大山的愤怒,也有对京城局势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