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就说乱军之中,为贼寇流矢所伤,为国捐躯了!”
一个满脸胡子的副将也愤然道:“将军!大公子所言极是!这阉货留着是个祸害!”
小儿子袁定边则试探开口:“或者...咱们凑些银钱,买通他?让他回京后替咱们美言几句?”
“毕竟这仗打的邪门,任谁来也讨不了好...”
另一名参将却眼神闪烁,语出惊人:“将军!朝廷昏暗,宦官当道,忠良受辱!”
“这大渊,还有什么值得效忠的?不如...不如咱们反了他娘的!”
“以将军之才,加上这几万弟兄,未必不能在这乱世挣下一片基业!”
袁明俭脸色骤变,厉声呵斥:“住口!”
“此等大逆不道之言,岂可出口!”
“我袁家世代忠良,深受国恩,岂能做那乱臣贼子?此话休要再提!”
他半辈子恪守忠君爱国之道,那“造反”二字,砸的他心惊肉跳。
就在一片愁云惨雾,人心惶惶之际。
一名警戒哨连滚带爬的奔回来:“报——!”
“将军!不好了!后方烟尘大起,那...那妖军追来了!”
“什么?!”
“陈霸天追来了?!”
“阴魂不散啊!”
心神稍定的溃兵们,如惊弓之鸟,顿时又炸了营。
袁明俭心下骇然,也顾不得再掰扯,急令道:“快!保护监军!上马!快撤!”
命令下达,本就混乱的军队再度骚动起来。
三万多人,人喊马嘶,乱作一团。
有的部队反应快,抢了马匹就跑;有的则还在收拾锅灶,寻找失散的同伴...
袁明俭留下一千精锐断后,刚列好阵,便见烟尘滚滚,陈大全旋风般杀到。
“哒哒哒哒——!”
“咻~~轰~~~”
“咻~~轰~~~”
没有阵前喊话,也没有弓箭对射。
北地霸军在奔驰中举枪扫射,瞬间将断后部队打烂。
不过盏茶功夫,一千精锐死的死,逃的逃。
“跑啊!”
“妖军来啦!”
“快逃命啊!”
溃败之势,再无挽回可能。
于是,大渊北地荒原上,出现了一幕奇观:两三万朝廷正规军,被几百“叛军”漫山遍野的追着跑。
黄德禄跑,陈大全追。
他插翅难飞。
陈大全不急于全歼溃军,只是不紧不慢的坠在后面。
每当朝廷军跑的精疲力尽,停下来喘气时,北地霸军的枪声便准时响起。
“混账啊,呜呜,刚架起锅,水都没烧开啊...”
朝廷军苦!
一个个跑的肺叶子都快炸了。
为了活命,只能丢下刚生起的火,扔下没煮熟的饭,继续亡命南逃。
到后来,许多士兵都麻木了,只下意识的跟着前面的人跑。
那“哒哒哒”的声音,已成了“快跑”的信号。
这一路南逃,自然也惊动了并州境内的大小豪强。
他们躲在暗处,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哪路英雄?几百人追着几万官军跑?”
“了不得!了不得!真乃当世最勇!”
“赶紧记下来,以后遇到‘霸’字,万万不可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