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火知道柏奈哭了,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见这个坚强的女人流泪,她总是将话憋在心里,总是故作坚强,哪怕眼睛深处的情绪已经翻涌。
“老爸,还有我陪着你呢,我们已经走了一半多的地图了,下一次,就由我带着你回家看看吧,去火之国。”
刃火此时还未变声,仍是稚嫩的嗓音,如同树苗一样,逐渐变为挺拔的顶天立地的大树。
柏奈点头着,加深了这个拥抱,此后,她的笑容逐渐多了起来,也逐渐将刃火放在心上。
那是她的孩子,连着她心的孩子,所以当刃火开始叛逆的时候,俩人没少吵架。
经常因为一些主观性的选择或是问题而激烈争吵,叛逆期的孩子正是张扬的时候,他们渴望证明自己,并认为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他们不喜欢被束缚,他们急于挣脱束缚。
柏奈本身也是个脾气大的,经常和刃火吵得面红耳赤,然后俩人一个东头一个西头,谁也不理谁。
但过个一两天,这个气就消了。
俩人就这样吵吵合合的过了一年多,那时候他们正在土之国。
学完刀法后,俩人南下,去小国看看。那里的发展不如大国,却很平和。
那时刃火已经十四岁了,柏奈二十二三了,因为她马上要过生日了,所以算不得那么准。
柏奈在生日那天,去鸟之国一处裁缝铺内取了自己定做的红枫墨山样和服,长头发由刃火替她挽好,簪上了那只刃火雕的黑胡桃木簪。
她未施粉黛,只衣着淡雅,便让人知她的性别,犹如她换上羽织袴,会被认作男性一样。
她美得雌雄难辨,做何装饰便是什么。
那日她并没有做庆祝,只是为了履行诺言罢了,刃火坐在她旁边,安静的陪伴着她。
夜逐渐深了,这晚,柏奈不知怎的,想要哄刃火睡觉,可刃火早是大孩子了,自然不同意。
但话语权掌握在上位者手里,刃火无语地盖着被子,他的长发柔顺地扑撒在榻榻米上,而柏奈侧着身轻轻拍打着他。
“我已经不需要人哄着睡觉了……”
柏奈没回应他,只是启唇哼唱着那首她高中时参加合唱团时比赛的歌曲。
“, лaдeheц on пpekpa, Бaюшkn-6aю.”(睡吧,我的宝贝。)
“tnxo oтpnт crц r В koлы6eль твoю.”(皎洁的月光照在你的摇篮。)
“cтahy cka3ывaть r cka3kn, Пecehky cпoю.”(我给你讲个故事,再唱一首歌。)
“tы ж дpeлn, 3akpывшn глa3kn, Бaюшkn-6aю……”(闭上眼睛,睡吧。)
后面的几句话她还未完全哼唱出,刃火便已经睡着了,但柏奈的手还是轻拍着他,直到胳膊麻了才停下。
她只身走出房间,抬头望着月亮,一阵疾风袭来,扰动着风铃,清脆的声音唤醒了她。
“叮铃……叮铃……”
柏奈缓缓睁开眼,飞木挂在她屋门的风铃,正在晃动着,声音未停,久久不散。
柏奈无声地看着天花板,深吸一口气后闭上眼睛叹气,颇有些无奈地将胳膊横在眼上。
只不过从耳垂滴落的水珠,晕湿了枕头,仿佛那首歌剩下的部分一样,晕湿了她的心。
Пpoвoжaть тe6r r выnдy - tы axheшь pykon……(歌曲出自俄罗斯民谣《哥萨克摇篮曲》)
柏奈寡淡地笑着,那笑似自嘲般……似……她那无可奈何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