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孤岛带回来的青铜罗盘被小心安置在顾北辰书房的特制工作台上。这枚古老的器物在灯光下泛着幽微的金属光泽,表面密密麻麻的刻度和可活动部件精密得令人屏息。
傅怀瑾戴着白色棉质手套,手持专业放大镜,正全神贯注地检查罗盘的每一处细节。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衬衫,袖口整齐地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燕婉坐在旁边的真皮沙发上,膝上放着最新款的超薄笔记本电脑,正在整理工坊里拍摄的数百张照片和资料。
这工艺实在巧夺天工,傅怀瑾忍不住轻声赞叹,指尖悬在罗盘上方不敢轻易触碰,每个部件的契合度都分毫不差,以当时的工艺水平,简直匪夷所思。
燕婉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需要我帮忙记录什么吗?
傅怀瑾摇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罗盘。他的手指轻轻拨动罗盘边缘一个极其微小的活动部件,试图理解其精妙的运作原理。突然,罗盘内部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声,一道锋利的金属边缘猝不及防地弹起,在他左手食指上划开一道细长的口子。
嘶——傅怀瑾倒抽一口冷气,鲜红的血珠立刻从伤口沁出,在白手套上晕开一小团刺目的红。
燕婉几乎是瞬间就放下了电脑冲过来。她一把抓住他的手,看到他指尖不断冒出的血珠,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脸色都白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她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急忙帮他摘掉被血染红的手套。
傅怀瑾看着她慌乱的模样,竟一时忘了手上的疼痛。他从未见过燕婉如此失态——平时她总是从容不迫,此刻却为了他手上这道小小的伤口方寸大乱。
燕婉拉着他到沙发坐下,从随身携带的精致医药包里取出消毒棉片和防水创可贴。她先用棉片小心翼翼地擦去血迹,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可能有点疼,她轻声说,不自觉地低头对着他的伤口轻轻吹了吹气。
微凉的气息拂过指尖,傅怀瑾感觉自己的心咚咚跳。他看着她低垂的长睫毛,看着她专注而心疼的表情,一股暖流从心底缓缓涌起,蔓延至四肢百骸。
消毒、上药、包扎,燕婉的动作熟练而轻柔。当她终于贴好创可贴,抬头想问他感觉如何时,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中。
傅怀瑾不知何时靠得极近,近得她能看清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他的目光温柔而炽热,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深情。
婉婉...他低声唤她,嗓音有些沙哑。
燕婉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失控,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她想稍稍后退,却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他牢牢握着,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让她一阵心悸。
傅怀瑾缓缓靠近,在她柔软的唇上落下轻柔的一吻。这个吻不带任何侵略性,只有满满的珍视和试探,像蝴蝶掠过花瓣般轻盈。
燕婉愣住了,却没有推开他。他清冽的气息将她温柔包围,带着熟悉的雪松香味。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个迟来太久的吻,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片刻的温情中。
不知过了多久,傅怀瑾才稍稍退开,额头仍轻轻抵着她的。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眼中闪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光芒。
婉婉,他又唤了一声,这次带着明显的笑意,你刚才在心疼我。
燕婉这才回过神,脸颊顿时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她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谁心疼你了,她别开脸,声音细若蚊吟,只是...只是不想你弄脏这个珍贵的罗盘。
傅怀瑾低沉地笑了,知道她在嘴硬。他伸手轻抚她发烫的脸颊,温柔地让她转回头来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