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是舒窈。
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第一次感到如此烦躁。
直接按了静音。
他现在没心情应付她的哭哭啼啼。
助理的电话紧接着打了进来:“傅总,查到了。太太名下有套婚前购置的公寓,在锦江小区。她应该去了那里。”
“地址发我。”他声音沙哑。
“另外……”助理犹豫了一下,“太太的工作室……好像要重新开业了。她在招聘助手。”
傅怀瑾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动作这么快?这么决绝?
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早有预谋。
这个认知让他心口的闷痛加剧。
他挂断电话,死死盯着掌心的戒指。
忽然注意到戒指内圈刻着的小字——“Yw&hJ”。
他几乎忘了还有这个刻字。
当年燕婉羞涩地给他看过,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星。
他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并没放在心上。
现在这行小字像针一样扎进他的眼睛。
三年婚姻,他给了她什么?
除了冷漠,就是伤害。
连这枚象征婚姻的戒指,他都吝于给予半分关注。
掌心的戒指突然变得滚烫,烫得他几乎握不住。
他想起很多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
她每晚亮到深夜的床头灯;
她精心准备却一次次冷掉的晚餐;
她看到他回家时瞬间亮起又迅速黯淡的眼神;
她胃疼时苍白的脸色……
他一直以为她离不开他。
现在才知道,是他离不开她的陪伴而不自知。
“先生,”周姨小心翼翼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早餐准备好了。”
他看着空荡荡的衣帽间,突然问:“她走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周姨摇摇头:“太太什么也没说。就是把钥匙放在玄关,拉着箱子就走了。”
干脆利落。连一句告别都吝于给予。
这才是真正的燕婉吗?
那个在他面前总是温顺隐忍的燕婉,是不是早就死了?
死在他一次次的冷漠和伤害里。
现在活着的,是重生的南风。
不需要他,也不在乎他的南风。
这个认知让他呼吸困难。
他转身下楼,餐桌上的离婚协议像在嘲笑他的后知后觉。
他拿起协议,目光再次落在她利落的签名上。
这笔迹,和他记忆中温婉的字体不太一样。
更坚定,更有力。
像涅盘重生。
他应该立刻签字。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摆脱这段婚姻,摆脱她。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可手指却不受控制地收紧,将协议边缘捏得发皱。
凭什么?
凭什么她说走就走?说不要就不要?
他傅怀瑾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轻视过?
怒火再次燃起,却带着几分虚张声势的味道。
他知道,这次不一样。
燕婉是来真的。
助理发来的地址在手机屏幕上亮着。
锦江小区。离这里不远。
他现在就可以开车过去,像以前一样把她带回来。
但他知道,即使把她的人带回来,也带不回她的心了。
那颗曾经满满都是他的心,早就被他亲手碾碎了。
他颓然坐下,将脸埋进掌心。
戒指硌在额头上,生疼。
原来心痛是这样的感觉。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