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沐烟又怎能不知,太后是专门针对自己,针对纪家,才借此由头将她们喊进了宫。
她的爹爹是大理寺卿,爹爹的下属把永安伯的孙子,郑庭月的弟弟抓进了牢狱,还远远的躲了出去。
太后逮不到大理寺的人,便宣她入了宫。
明面上是找嬷嬷教她宫中的规矩,实际上就是磋磨她,解心头之恨。
也是变相的威逼爹爹放人。
纪沐烟已经入宫三日了,白日里要跟着嬷嬷们学规矩。
晚上还要如同那宫女一样,给太后守夜。
同是进宫学规矩的郑庭月,却能和太后坐在一道喝茶赏花。
纪沐烟是个能耐得住性子的人,即便太后这般给她没脸,她还是安安稳稳不出错的渡过了这几日。
“虽然你们都是妾室,抵不过太子妃尊贵,但公主殿下也算得上你们正经小姑子,这给小姑子的四礼,可都要亲手做出来,万般细心才行。”
太后一一嘱咐道。
庆国的新妇进门,是要给夫君全家亲手做齐四季的鞋袜。
妾室却没这个规矩,只需要给夫君和主母备上即可。
“皇祖母,两位姐姐出嫁在即,当务之急是待嫁,灵思的鞋袜由尚衣局负责,就不麻烦两位姐姐了。”
这便是婉拒了。
仰灵思可不想这二人还未嫁到宫里,便先嫉恨上她这个“刁难”人的小姑子。
“祖母今日宣孙女来,所为何事?”
仰灵思已经没了心思在这和太后虚与委蛇。
今日一大早便使了这出下马威给她看,仰灵思可不相信单纯只让她来用个早膳。
太后咳嗽了两声,和身旁的郑庭月对视了一眼,这才说道,
“灵思下个月便要及笄”
“你可知礼部已拟好了驸马名单呈到你父皇案上?”
听到太后这般说,仰灵思心中已有了三分明了。
今日喊她来,怕是打上了驸马的主意。
“皇祖母,灵思不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选驸马之事,全凭父皇做主。”
太后将仰灵思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这才说道自己的目的,
“我们郑氏一族,倒是有一男儿,今年十六。生的极为俊朗,性格也活泼,倒是和灵思般配。”
仰灵思笑了笑,“皇祖母说的可是还在大理寺狱中的郑家七郎?”
仰灵思说话软绵绵的,话语间已经带了不满。
太后听她这般说,便知此事怕是不成了。
永安伯府郑七公子下了牢狱的事,连长公主都知道了,可见整个后宫怕是都要看他们永安伯府的笑话。
“皇祖母若是想和郑家再结秦晋之好,不如直接将郑七公子的画像送到父皇那里。”
太后又怎会不想,按照皇帝现在对公主的喜爱,怕是她前脚把人的画像送过去,后脚永安伯府便要出事。
“听说公主看上了那翰林院编修,公主可知,那人前日已向国子监司业江家下了聘,不日便要成婚。”
“庭月!你怎么说话的!”
郑庭月慌忙跪下,“是臣女言行无状,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仰灵思喝了一口嬷嬷端上来的茶水,这茶叶似是还没椒房殿的珍贵。
哥哥说太后一党已不成气候,看来的确是这样。
举全族之力培养出来的嫡女,的确是个没脑子的。
“本宫的婚事,便不牢郑姑娘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