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的知府和巡抚是否贪污,他不清楚。
但他要保证自己在任期间,不能把这荆江决堤的大罪攀扯到他身上。
“好!那便先将所有的精力放在决口合龙上!”
“这段时间大家也辛苦了,都先回去休息,等江陵府三万厢军一到,便开始决口合龙。”
众官员听令,一个个的也都熬不住了,纷纷退下。
只留太子一人还坐在案牍前,看着眼前的案卷。
他们所驻扎的地方离灾区不远,仔细听还能听到江水汹涌的声音。
直到熟悉的哨声传来,仰齐昭这才放下手中的案卷。
只见一身黑影从帐篷外跳了进来,身影融入到夜色中,连守夜的守卫都没能发现。
冯辞取下脸上的面罩,渴的拿起案牍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正如殿下所料,那汪向文往京都跑了。”
冯辞接太子的命令,前一日便出了京。
去的地方却不是受灾的荆州,而是现如今的湖广巡抚所在的湘州。
“臣到之时,那汪向文已经携妻儿跑了,所幸还未跑远,臣便派人跟着他们,看着他们朝京都的方向去了。”
从湘州去京都和去荆州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汪向文自打知道荆江决堤之事,便没想着要赶往荆州,而是带着妻儿连夜收拾了包袱准备跑路。
“湘州的马匪治理了这么多年都没治好,汪向文曾打着治理马匪的名头,调了不少的禁军过来,却都有去无回。怕是这治不好的马匪,早已经投靠了湖广巡抚这个最大的靠山。”
“殿下,臣不解,为何那汪向文要带着妻儿往京都跑?京都难道不是最危险的地方吗?”
若是这事发生在冯辞头上,他肯定是带着家眷往关外跑啊。
仰齐昭冷笑一声,
“怕是他的靠山在京都呢。”
不然怎么会让他冒着生命危险往最危险的地方跑?
“靠山?此事难道也和周家有关系?”
“大堤修建在十年前,那时候的汪向文也是刚上任的湖广巡抚,根基本就不稳,还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贪污受贿,或许是朝中有人里应外合。”
仰齐昭对十年前的事情并不清楚。
十年前他也才是个八岁的孩童。
虽然他五岁之时,父皇便把他带在身边处理政务,但一些过往的朝政,他并不清楚。
“汪向文,先不用管他,既然去了京都,那便等我们回了京都再去收拾他。”
“你再去给孤办一件事。”
冯辞拱了拱手,“还请殿下吩咐。”
“前任河道总督窦康老家便在荆州,当年也是死在了荆州,你去查一下他当初犯病前的医案,夜探一下窦宅,看看是否有什么发现。”
“殿下这是怀疑到了前任的河道总督?”冯辞问道。
“天下便没有这么巧的事。”
仰齐昭也不信,这个河道总督能这么轻易的暴毙。
这段日子户部的官员和监察御史一起查曾经建堤坝的账本。
账本做的很漂亮,他们现在还没查出来什么问题。
可就是账本太漂亮了,才有猫腻。
那么只有一个真相,便是摆在他们面前的,根本不是真的账本。
“窦康死了,孤却不信他这么轻易的便死了,死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这便是我们要查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