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的过程,无法用任何已知的感觉来描述。那并非简单的力量灌注,而是一种存在的本质被撕裂、打散,然后与另一个庞大、古老、充满无尽信息与规则湍流的意识集合体强行糅合、重塑的过程。
陈默感觉自己的每一个思维粒子,都在被“世界心核”中蕴含的、这个星球亿万年记忆的洪流冲刷——从最初炽热岩浆的翻涌,到原始海洋中第一个生命的悸动,到万族林立的辉煌文明史诗,再到被“源初污染”侵蚀时的绝望悲鸣,以及被“清理程序”封印后漫长死寂的冰冷……无数的画面、声音、情感、规则印记,如同宇宙大爆炸般在他意识中迸发、碰撞。
痛苦超越了极限,反而变得虚无。他作为“陈默”的个体意识一度濒临消散,如同滴入大海的水珠。但就在彻底同化的边缘,一股源自他灵魂本源、与这个世界所有生灵都截然不同的“异质性”——那份来自“彼岸”(尽管他自己还不清楚)的独特印记,以及他作为“社畜”和“策划”锤炼出的、对系统和规则的极致理解与掌控欲,成为了锚定他自我的最后基石。
“我是陈默……我不是tq-73……我是它的管理者,它的……代言人!”
这强烈的自我认知,如同在混沌中点亮了一座灯塔。他开始不再被动承受,而是主动地去理解、去梳理、去掌控这股庞大的力量。他以自身的意识为核心,以系统框架为骨架,开始疯狂地吸收、整合“世界心核”的知识与权能。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当陈默的“视线”再次恢复时,他发现自己依然在神殿核心,但一切都不同了。
他不再需要依赖那个残破的【神格运营系统】面板。整个世界,仿佛成为了他身体的延伸。他能“听”到微风拂过新生小草的细微声响,能“看”到地底深处矿物晶体生长的缓慢过程,能“感觉”到残存玩家们疲惫却坚定的心跳,甚至能隐约捕捉到远方“虚无之瘴”边缘,规则被缓慢修复时发出的、如同伤口愈合般的微弱“痒”感。
他意念微动,神殿外一片因战斗而焦裂的土地,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肥沃,一株嫩绿的树苗破土而出,迅速生长。
他目光所及,一台瘫痪的【清扫者I型】残骸,便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揉捏,分解成最基础的金属和能量粒子,重组为一块坚固的建材。
他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在极高远的维度层面,那道属于Z-17的、冰冷的观测视线,此刻似乎带上了一丝……凝重与审视?
【世界之主(初级)权限已激活。】
【当前融合度:17.3%。】
【可用世界权限:物质重构(小范围)、能量引导(中范围)、规则微调(极有限)、生态加速(区域性)。】
【警告:融合度提升缓慢,强行使用超限权限可能导致意识被世界本能同化。】
【警告:侦测到未知高维存在(标记:彼岸行者)注视痕迹,威胁等级:未知。】
新的系统提示(更像是他自身状态的直观反映)浮现。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盈着他。但他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限制和……新的威胁!“彼岸行者”?是之前低语的存在吗?
他首先将注意力放回神域。心念一动,一股温和而磅礴的生机能量如同春雨般洒落,覆盖了整个残破的神域核心区。玩家和地精们身上的伤势开始加速愈合,疲惫的精神得到抚慰,连损毁的建筑都开始了缓慢的自我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