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归墟的黑暗巨浪狠狠拍打在穹顶残骸之上,将这巨大的建筑碎片冲击得剧烈震动,裂痕蔓延,却未能立刻将其摧毁。这片残骸似乎本身材质特殊,又或者被某种力量加持过,竟然暂时抵挡住了归墟的侵蚀。
归墟的黑暗在外面翻涌咆哮了片刻,最终似乎因为失去了明确目标,又或是被其他规则所限,缓缓地、不甘地退潮般缩了回去,重新凝聚成那缓缓旋转的漆黑漩渉,只是体积似乎又膨胀了一圈。
穹顶之下,暂时安全了。
星槎歪斜地停靠在一处相对平整的断壁上,引擎熄火,船体多处破损,冒着丝丝白烟,显然损伤极重。
舱内,三人皆是气喘吁吁,惊魂未定。
龙沐阳挣紮着看向窗外。这里光线昏暗,但依稀可见是一个巨大的、被穹顶残骸遮蔽的殿堂废墟。殿堂内部布满尘埃与碎石化,但整体结构尚且完整,中央还矗立着一尊仅剩半截的、难以辨认形态的巨大神像,散发着苍凉古老的气息。
而那口救了他们的青铜古钟虚影,在发出最後一击後便已消散,只余下袅袅钟声回音在殿堂中回荡,最终归於寂静。
“刚才…多亏了那口钟…”龙骁瘫在座位上,後怕不已。
秦文明则立刻开始检查星槎损伤,脸色难看:“损坏严重,特别是引擎和能量系统,短期内无法进行空间跃迁甚至高速飞行了。而且…”
他看向龙沐阳,忧心忡忡:“龙兄,你体内的归墟蚀痕必须立刻处理,还有星槎核心那团母气,极不稳定,必须尽快引导吸收,否则…”
话音未落,殿堂深处,那尊半截神像的阴影後,忽然传来了一丝极其轻微的、仿佛金石摩擦般的声响。
三人瞬间警觉,强撑着站起身,武器对准那个方向。
在他们警惕的目光中,一个身影,缓缓地从神像後走了出来。
那并非阴影生物,也并非他们之前见过的任何一种存在。
它看起来像是一具…残破的机关造物?通体由某种黯淡的青铜与未知的黑色石材构成,关节处布满锈迹,动作迟缓而僵硬,仿佛随时都会散架。它的躯干上布满了伤痕与蚀孔,一只手臂已经断裂,仅存的独臂手中,握着一柄同样残破不堪、却依旧闪烁着微弱符文的青铜长戟。
最令人惊异的是它的“头部”——那并非人头或兽首,而是一个造型古拙、布满裂痕的青铜钟形头盔,将整个头部完全罩住,看不清面容,只有眼部的缝隙中,闪烁着两点极其微弱、却顽强不灭的灵魂之火。
它蹒跚地走到殿堂中央,停下脚步,那青铜头盔缓缓转动,“目光”扫过破损的星槎,最後定格在伤痕累累的龙沐阳身上。
一股微弱却无比古老、带着无尽沧桑与疲惫的意念,断断续续地传入三人脑海:
“外来者…遵循…钟声指引而来…”
“身负…归墟之蚀…与…源初之气…”
“吾乃…昆仑守墟人…残躯…”
“时间…不多了…归墟苏醒…加速…”
“汝等…需尽快…接受…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