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沐阳连忙解释:“晚辈并非有意惊扰!我是为追寻好友下落,才被迫深入险地……”他将秦文明失踪、留下血字、自己一路追查到此的经过,简要地说了一遍,并提到了“寻真会”和白麪的存在,以及那口石棺是如何被“鬼师”动过手脚,最终导致异变。
老者静静地听着,面色凝重,尤其是听到“寻真会”和“白麪”时,他那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忌惮。
“寻真会……他们果然还是不死心。”老者叹息一声,“千年以来,他们一直在寻找‘归墟之秘’,妄图掌控那不该属於人间的力量。至於白麪……”
提到这个名字,老者的语气明显顿了一下,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那个戴着白色面具的人……他比‘寻真会’更加危险。他想要的,恐怕不仅仅是‘归墟’那麽简单。”老者没有深说,似乎对这个话题讳莫如深。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龙沐阳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他怀中那即便昏迷也紧握的《山海图》古卷之上。
“你能从那’(指石棺能量体),绝非仅凭运气。你身上有‘它们’熟悉的气息……是那卷轴,还有……你体内流淌的血。”
龙沐阳心中一动:“老丈认得此物?知晓我的血脉?”
老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山海图》……并非仅仅是图册那麽简单。它是钥匙,是路引,也是……契约。至於你的血脉,龙鱼之息,瞒不过我这老朽的鼻子。龙家……没想到这一脉还有传人存世,而且竟与《山海图》再度产生了交集。”
龙沐阳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老者不仅知道《山海图》,竟然还能一眼看穿他龙鱼血脉的底细!他到底是什麽人?!“守墓人”一脉,又究竟传承自何方?
“孩子,”老者的语气忽然变得无比严肃,“离开北邙山。立刻,带着你的朋友,远远离开这里。”
“为什麽?‘寻真会’和白麪还在上面,他们……”
“他们的目的已经部分达成了。”老者打断他,声音沉重,“那口石棺的封印已经松动,虽然暂时被你那柄法器(指黑色长篙)和灵泉之力逼退,但它苏醒的过程已经不可逆转。‘阴脉’的平衡已被打破,更多的‘监狱’会逐渐变得不稳定。这邙山,很快就会变成真正的炼狱之地。你们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更何况,”老者目光如炬,盯着龙沐阳,“你身负《山海图》和龙鱼之血,对他们来说,你是比任何古墓珍宝都更有价值的‘钥匙’。他们绝不会放过你。留下,你和你朋友都会成为靶子。”
龙沐阳沉默了。他知道老者说的是事实。无论是为了文明的安全,还是为了自身,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才是最佳选择。
“可是……我们该从哪里离开?这山谷四面绝壁。”龙沐阳看向窗外那高耸的环形山崖。
老者缓缓站起身,走到墙边,取下了一盏古老的、灯油似乎永远不会枯竭的青铜油灯。
“跟我来。‘守墓人’一脉,总会给自己留一条後路。”
他示意龙沐阳背起秦文明,然後手持油灯,走出了茅屋,向着山谷最深处、瀑布水源的方向走去。
龙沐阳背起情况稳定的秦文明,紧跟在老者身後。心中充满了无数疑问,但此刻,离开是首要任务。
老者来到瀑布旁的一处岩壁前,岩壁上爬满了厚厚的藤蔓。他拨开藤蔓,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漆黑的洞口。洞口处刻着一个与地脉图上“门户”标记类似的符号。
“这条路,能通往外界的邙山边缘。之後的路,就要靠你们自己了。”老者将手中的青铜油灯递给龙沐阳,“带上它,里面的路不好走。灯火不灭,则前路无阻。”
龙沐阳接过油灯,感受着灯身传来的温润古意,郑重地向老者行了一礼:“多谢老丈救命之恩!晚辈龙沐阳,没齿难忘!”
老者摆摆手,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和他背上的秦文明,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快走吧。记住,离开邙山,暂时忘掉这里的一切,变强,活下去。当《山海图》再次指引你时,或许……才是真相大白之时。”
龙沐阳深深看了一眼这神秘的老者,不再犹豫,一手持灯,一手稳住背上的秦文明,弯腰踏入了那漆黑的洞口。
身後,老者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无尽的沧桑:
“告诉外面的世界……就说北邙山的守墓人……尽力了。”
石门缓缓闭合,将内外的世界再次隔绝。
龙沐阳背负着夥伴,手持古老的青铜灯,踏上了通往外界、也通往更大未知与责任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