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京的心理防线崩溃，他不再隐瞒任何细节，将一切和盘托出。
审讯室里，记录员的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录音录像设备的红灯稳定地亮着，全程记录。
“我说……我全都说……”黄子京声音嘶哑，眼神空洞地望着桌面，“那些企业……坤泰建材的刘坤、广贸网络的张总、昌隆进出口的李老板……还有……还有七八家，我都记在……”
他报出了一连串企业的名字和老板的姓名，其中不少是北江市业内小有名气的商人。他详细描述了每一次权钱交易的过程：对方如何提出请托，承诺何种好处（有时是直接送钱，有时是赠送干股或购物卡，更多的是通过为其特定关系人，即他的情妇们，提供消费资金或安排工作），他如何在信贷评审会上力排众议、巧妙操作，最终使贷款顺利获批，以及事后利益如何兑现。
“钱……现金我收得少，太扎眼……主要是通过……通过我司机王娟的账户，或者让她成立的空壳公司走账……还有就是，给她们……给那些女的办卡，买东西……”他艰难地吞咽着口水，“赵董……赵董事长也说过，做事要干净点，别留尾巴……”
“赵董事长？赵晋岳？”林万骁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称呼。
黄子京似乎意识到失言，猛地顿住，眼神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改口：“不……不是……是我自己领会……赵董事长只是要求我们严格合规……”
林万骁与旁边的吴兴华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立刻深究，但这个名字已被重点记下。
“你包养的那些女性，具体有多少人？你给了她们什么？”吴兴华追问，将话题拉回。
黄子京颓然地报出一个个名字或化名，以及她们的简要情况：在校大学生、小网红、女老板，银行下属支行的女客户经理……前后竟有十数人之多。他描述与她们的关系时，语气麻木，好象在清点一件件物品，而非活生生的人。
“没什么……就是……陪着吃吃饭，旅旅游……有时候，她们也会……帮我从那些老板那里……传递些消息，或者……吹吹枕边风……”
其糜烂程度，令人咋舌。
然而，最重要的突破，来自于他对其藏匿证据地点的供述。
“我……我有个习惯……怕以后说不清……也怕那些人反悔……”黄子京低着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我……我把一些重要的……转账记录、对方打的欠条、还有……还有代持协议的复印件……都拍了下来，存在了一个U盘里……”
“U盘在哪里？”林万骁立刻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