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数据熟”,把活儿钉死。
林万骁点头应下,心里算盘却噼啪作响:顾书记最烦空话,讲话稿必须短、实、带刀口。
午后,阳光稀薄。
林万骁把自己锁进小会议室,桌上摊开雪灾原始记录、各市损失汇总、交通厅抢修日志、财政厅资金快报……
白纸黑字,全是弹药。
他写材料有个习惯:先拉框架,再填血肉,最后上刀口。
框架只有三行:
1.灾情就是命令;
2.资金就是血脉;
3.项目就是骨骼。
写完,他把笔一扔,端起冷茶一饮而尽,苦味在舌尖炸开,像含了口冰碴。
点击打印,A4纸吐出淡蓝色墨迹,封面右上角,黑色签字笔写下三个小字:林万骁。
笔锋收势,像刀尖回鞘。
夜里九点五十。
秘书处灯火通明,郭怀章戴着老花镜,逐字逐句审阅。
十分钟后,他抬头,眸光复杂:“陶处长,综合二处的新人,笔头够硬。”
陶慧敏微微一笑,眼尾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书记看了讲话稿,批了四个字:‘短、实、有劲’。”
一句话,把林万骁推上浪尖。
散会,走廊灯光惨白。
林万骁回到办公室,拉开抽屉,取出一张空白便签,钢笔刷刷落下三行:
1.山河路桥,明日收盘前完成尽调;
2.青桥城投债,额度三亿,利率下浮50bp;
3.4万亿吹风,3月5日落地,提前锁仓。
写罢,折成四折,塞进钱包最里层,像把底牌藏进袖口。
二十四岁的夜,寒星如钉,钉在北江的天幕上,也钉在他的野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