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策本体居中,眼神冷冽如万载玄冰。
他左侧,是浑身燃烧着血色妖火的“血炼者”;右侧,是身形飘忽、与阴影融为一体的“影舞者”。
“动手!”
一声令下,三道身影分头行动!
“血炼者”发出一声咆哮,周身妖火暴涨,如一头人形凶兽,悍然冲向守护在巨鼎周围的几具机关傀儡。
那些傀儡刀枪不入,堪比金丹修士,但在焚尽万物的妖火面前,却如同纸糊一般。
妖火缠绕而上,直透核心,只听几声脆响,傀儡眼中的灵光瞬间熄灭,化为一地废铁。
“影舞者”则如同鬼魅,身形数次闪烁,便已出现在地宫的能量中枢。
他双手如刀,精准地切入那些地脉导管的符文节点。
“咔嚓!咔嚓!”连接南疆七处战场的能量供应被瞬间切断,巨鼎上流转的符文光芒顿时黯淡下去。
而苏玄策本体,已然出现在巨鼎之前。
他手中混沌剑胎嗡鸣作响,一股破灭万物的剑意直指鼎身。
“元虚子,你该死!”
那守鼎老道骇然惊醒,刚要施法,苏玄策的剑已经斩出!
一道灰蒙蒙的混沌剑气,无视了鼎身的一切防御,直接贯穿了厚重的青铜!
“嗡——”巨鼎发出一声哀鸣。
鼎中,楚天雄的残魂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猛然睁开双眼,望向苏玄策,发出一声无声的呐喊,那
“楚帅,安息吧!”苏玄策低喝一声,混沌剑光再闪!
“轰隆——!”
将魂鼎轰然炸裂!
坚不可摧的青铜鼎身寸寸碎裂,其中禁锢的百道将领冤魂发出一声声尖锐的嘶嚎,冲天而起,在别院上空汇聚成一团巨大的血云,随后化作倾盆血雨,朝着广袤的南疆大地洒落。
地宫开始剧烈摇晃,土石崩塌。
“杀!”
就在此刻,别院之外喊杀声震天。
老刀率领的铁衣营如一把烧红的利刃,撕开了别院的防御,势不可挡地杀了进来。
混乱中,张七身形如电,从即将坍塌的废墟中抢出一副焦黑残破的甲胄,正是楚天雄的遗甲。
他冲到楚凌霜面前,单膝跪地,郑重地将遗甲奉上:“楚姑娘,物归原主!”
楚凌霜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副冰冷而熟悉的铠甲,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将脸埋在父亲的遗甲上,泪如雨下。
苏玄策立于冲天火光之上,周身气势凌厉,他遥望着北方昆仑圣山的方向,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个战场:“元虚子,你炼的不是道,是罪。”
然而,无人知晓。
当那场由百将魂魄所化的血雨洒落,南疆七处早已被遗忘的古战场废墟之中,那些被抽干了魂魄、埋葬了百年的边军尸骸,静静地躺在泥土之下。
血雨渗入大地,浸润了枯骨。
突然,一具早已化为枯骨的尸骸,那只深埋在泥土中的手,五根指骨竟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紧接着,是第二具,第三具……
十七具曾被炼化为“薪柴”的边军尸骸,在不同的战场角落,于死寂之中,同时出现了这诡异的动静。
仿佛有什么沉睡了千百年的古老契约,正随着那妖心符的血脉共鸣,在这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悄然复苏。
一场无人预料的风暴,正在南疆的死寂之下,缓缓酝酿。
夜色渐深,别院的火光逐渐熄灭,只剩下袅袅青烟。
苏玄策站在断壁残垣之上,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眉头却微微皱起。
他的神识敏锐地捕捉到,在极远处的阴影里,有一道极其隐晦的气息一闪而逝。
不是元虚子的人,也不是铁衣营的弟兄。
是第三方。
是谁,在暗中窥伺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