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苏妩是在一种极度小心翼翼的动作中醒来的。她感觉顾衡正试图在不惊醒她的前提下，轻轻将自己的手臂从她颈下抽离。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恰好对上他歉然又无比温柔的目光。
“吵醒你了？”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清晨的薄雾，“还早，再睡一会儿。”他的手已经成功抽出，却没有离开，而是轻柔地覆上她的小腹，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暖意。
苏妩摇了摇头，睡意因他专注的凝视而驱散大半。她发现顾衡似乎比她醒得更早，深褐色的眼眸清明澈亮，显然已经注视了她许久。
“你醒了多久了？”她嗓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往他温暖的怀里蹭了蹭。
“没多久，”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手臂重新将她圈住，却比以往更加轻柔，仿佛她是琉璃做的，“只是想看着你，还有……我们的小家伙。”他的掌心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极轻地摩挲着，那里是他们爱情的奇迹。
这个认知让他眼底的光芒柔软得不可思议。他不再是最初那个连拥抱都带着冰冷试探的吸血鬼亲王，也不是昨日那个狂喜到手足无措的新晋准爸爸，而是一种沉淀下来的、更加深沉内敛的温柔与守护。
起床时，顾衡的表现比昨天更加“变本加厉”。他先自己下床，然后几乎是半抱着将苏妩扶起来，弯腰亲自为她穿上柔软的拖鞋，每一个动作都细致入微，充满珍视。
“我真的可以自己来，”苏妩忍不住笑着抗议，抬手想自己穿鞋，却被他轻轻挡开。
“让我来，”他坚持，仰头看她，眼神里带着一种混合着幸福与执拗的光，“我现在最大的乐趣和使命，就是照顾好我的夫人和宝宝。”
洗漱时，他连挤牙膏、递毛巾这样的小事都一手包办，站在她身边，目光几乎一刻也不曾从她身上移开，仿佛怕一眨眼，她和宝宝就会消失似的。
早餐的餐桌更是成了他“过度保护”的展示台。他不仅准备了营养均衡的早餐，还严格按照昨晚熬夜查到的孕妇食谱，额外添了一小碟坚果和一杯温牛奶。
“先喝一小口牛奶，暖暖胃。”他将牛奶杯递到她唇边，看着她喝下，才满意地开始为她剥水煮蛋，蛋白和蛋黄分开，摆放得整整齐齐。
“顾衡，”苏妩看着他忙碌的样子，心里甜丝丝的，却又觉得有些好笑，“医生说了，适度活动对孕妇有好处的。你不用把我当成易碎品。”
“我知道，”他将剥好的蛋清放到她盘子里，神情认真，“但我就是想为你做这些。一想到你身体里正孕育着我们的孩子，我就觉得……怎么做都不够。”他伸手，越过餐桌握住她的手，指尖温暖而稳定，“小妩，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我的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得到了延续，而且是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