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妩被他的样子逗笑，也学着他一饮而尽。
“第三杯，”顾衡看着她，眼神重新变得缱绻而温柔，“希望我的妩妩，以后永远像今天这样，自信、耀眼，无所畏惧。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这句话，比任何情话都更让苏妩动容。她用力点头，眼眶微微发热：“嗯！”
一顿饭，吃得温馨又满足。顾衡不停地给她夹菜，看着她吃得香，比自己吃了还高兴。他们聊着考试时的趣事，聊着论坛上后来那些有趣的评论，都显得如此美好而令人期待。
吃完饭，顾衡依旧承包了洗碗工作。苏妩想帮忙，被他以“今天是功臣，免役”为由赶去了客厅。
一切收拾妥当，两人窝在沙发里。苏妩习惯性地靠进顾衡怀里，把玩着手腕上的新链子，心里满满的幸福和踏实。
“今天……真的很谢谢你。”苏妩轻声说，“其实那些话我本来不太在意的，但是看到你那么生气地维护我，我还是好开心。”
顾衡收紧手臂，下巴蹭着她的发顶：“我不能允许任何人污蔑你的努力和才华。以后再有这种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知道啦，我的‘核弹级’男朋友。”苏妩笑着调侃他论坛上的称号。
顾衡低笑，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这个称号，我很满意。”
沙发上的温存时光静谧而美好，苏妩玩着顾衡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假期想去哪里玩的小计划。顾衡耐心地听着，偶尔给出建议，眼神始终温柔地落在她身上。
忽然，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轻轻握紧了她的手，语气变得比刚才更加认真了几分。
“妩妩，”他唤她，声音低沉而平稳，“有件事，想跟你说。”
苏妩抬起头，对上他郑重的目光，心里微微一动，也收敛了玩笑的神色：“嗯？什么事呀，这么严肃？”
顾衡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缓缓开口：“我今天，向学校提交了辞职报告。”
“什么？！”苏妩猛地坐直了身体，脸上的轻松笑意瞬间被震惊和不解取代，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辞职？为什么？是因为今天论坛的事情吗？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还是学校给你压力了？”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白天论坛的风波可能带来了后续影响，急得抓住了他的手臂：“是因为我吗？顾衡，你不要……”
“不是，别急，听我说完。”顾衡见她急了，连忙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语气依旧沉稳，“和论坛的事无关，学校那边也很支持我的工作。辞职是我自己的决定，已经考虑一段时间了。”
他顿了顿，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地说：
“因为，你一个星期后就毕业了。”
苏妩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毕业和他的辞职有什么必然联系。
顾衡看着她困惑的样子，嘴角牵起一抹温柔的弧度，伸手轻轻将她颊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动作充满了珍视。
“我的小姑娘就要毕业了，要真正踏入更广阔的世界了。”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以后，我不想再只是以‘顾教授’的身份站在你身边。”
“我不想我们之间，永远隔着一层曾经的‘师生’关系。不想让这个标签，成为未来可能被别人议论甚至攻击你的把柄。更不想……让你在任何时候，因为我的这层身份而感到哪怕一丝丝的顾虑或不自在。”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眼神真诚而灼热：
“我想以一个全新的、纯粹的、完全平等的身份，站在你身边。” “可以是你的男朋友，你的伴侣，你未来人生的同行者。” “而不是那个曾经给你布置过无数罚抄、在课堂上提问你的‘顾老师’。”
顾衡的声音不高，却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苏妩的心上。
“所以，我选择在我这边，彻底结束这段关系。等你毕业，我们就只是顾衡和苏妩。”他微微一笑，带着释然和期待，“我已经联系好了国内的一所研究中心，他们会给我提供一份研究员的工作，环境不错，也很自由。
苏妩彻底怔住了。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冷静外表下为她深思熟虑的一切，看着他为了给她一个毫无负担的未来，毫不犹豫地放弃了他耕耘多年的教职和熟悉的环境……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排山倒海般的感动和心疼。
她从未想过，他会为她做到这一步。他比她想象的，还要爱她，还要有担当。
“你……你怎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苏妩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眼眶迅速红了起来，不是难过，而是被一种巨大的、饱胀的情感冲击着，“那是你喜欢的工作啊……”
“我喜欢的是数学，在哪里都可以研究。”顾衡捧住她的脸，拇指轻轻擦过她的眼角，拭去那一点湿意，语气轻松却坚定，“但我最喜欢的，是你。妩妩，你的未来和感受，比一份工作重要得多。”
“我希望我们能毫无阴影地、光明正大地并肩站在一起。这是我能想到的，给我们之间最好的开始方式。”
苏妩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温暖的胸膛里，声音闷闷的，却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你怎么这么傻……”
顾衡回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低低地笑了：“不傻。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明智、最不后悔的决定。”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所以，一个星期后，等我办完手续，你拿到毕业证。那时候，来接你出校园的，就不是顾教授了。”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温柔和承诺：
“而是你的男朋友，顾衡。可以吗？”
苏妩在他怀里用力点头，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又哭又笑地看着他：“嗯！好！”
她主动吻上他的唇，这个吻带着泪水的咸涩，更多的是无比的甜蜜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