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的呼吸猛地一窒,随即便是更凶猛的掠夺!他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箍在她腰间的手臂瞬间收紧,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另一只手猛地扣住她的后脑,化被动为主动,凶狠地加深了这个吻。不再是昨夜的安抚,而是带着攻城略地的霸道和惩罚般的吮噬,撬开她的齿关,肆意攫取她的甜美和气息,仿佛要将她昨夜所有的不安和恐惧,连同他自己的压抑与疑虑,都在这唇齿交缠间彻底焚烧殆尽。
苏妩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所有的氧气都被他掠夺一空。他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她只能无力地攀附着他宽阔的肩膀,承受着他给予的一切。身体深处被压抑的某种渴望,如同沉睡的火山,在他粗暴而热烈的亲吻中被彻底唤醒、点燃。她生涩地回应着,笨拙地模仿着他的动作,舌尖怯怯地与他纠缠,每一次触碰都激起更猛烈的电流,窜遍四肢百骸,让她腰肢发软,只能更深地陷入他怀中,发出细微的、破碎的呜咽。
室内暖黄的光线似乎变得暧昧不清,空气的温度急剧攀升。顾衡的手不再满足于禁锢,带着薄茧的掌心隔着薄薄的丝质睡裙,在她纤细敏感的腰背线条上用力摩挲,所过之处,点燃一簇簇颤栗的火苗。那睡裙的系带在他无意识的拉扯下变得松散,领口微微下滑,露出一小片细腻得晃眼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顾衡的吻终于离开了她被蹂躏得红肿的唇瓣,沿着她纤细脆弱的脖颈一路向下,带着滚烫的烙印。他的呼吸沉重而灼热,喷在她的肌肤上,引起她阵阵战栗。苏妩仰着头,承受着他带着占有欲的亲吻,眼神迷离,如同溺水的旅人,只能紧紧抓住他这唯一的浮木。当他的唇齿带着惩罚般的力道,轻轻噬咬上她敏感的锁骨时,她终于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而甜腻的呻吟,身体彻底软成了一滩春水,融化在他滚烫的怀抱里。
“……少帅……”她的声音支离破碎,带着哭腔,却不再是恐惧,而是被情欲彻底浸透的、令人疯狂的妩媚。
顾衡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深邃的眼眸里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紧紧锁住她迷乱潮红的小脸。他看到了她眼底深处那尚未完全散去的、一丝属于昨夜噩梦的惊悸残留,但这残影此刻被更汹涌的情潮覆盖,化作了一种奇异的、令人心颤的脆弱与依赖交织的媚态。
“我在。”他低沉地回应,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温柔。他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有力的手臂托起她的臀,将她更紧密地贴合在自己早已坚硬如铁的欲望之上。另一只手则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彻底扯开了那碍事的丝质睡裙系带……
暖黄的灯光下,深色丝绒沙发椅如同汪洋中的孤岛。窗外,酝酿已久的秋雨终于淅淅沥沥地落下,敲打着玻璃窗,发出细碎而绵密的声响,却丝毫无法侵入室内这片被情欲点燃的、隔绝了所有硝烟与血腥的炽热空间。沉重的喘息与破碎的呻吟交织在一起,盖过了雨声,也暂时驱散了黑石堡巨大爪痕带来的冰冷阴霾。顾衡将她所有的呜咽和颤抖都吞没在更深的吻里,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确认着她的存在,也确认着自己心底那份被强行压抑、此刻却汹涌而出的占有与……某种难以言喻的、因她脆弱而生的保护欲。
风暴暂时停歇,只剩下急促的心跳在寂静中鼓噪。
苏妩像只被彻底驯服的小猫,浑身脱力地伏在顾衡剧烈起伏的胸膛上,脸颊贴着他汗湿的皮肤,能清晰地听到他胸腔里那颗心脏沉稳有力的搏动,一声声,敲打着她同样悸动未平的耳膜。她的长发汗湿地黏在颈侧和脸颊,睡裙早已凌乱不堪地滑落在腰间,裸露的肌肤上布满了暧昧的红痕,如同雪地里盛开的红梅,昭示着方才的激烈。
顾衡的手臂依旧牢牢地圈着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抚弄着她光滑汗湿的脊背线条,指尖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流连。他微微仰着头,靠在沙发椅背上,闭着眼,胸膛缓缓起伏,仿佛一头刚刚饱餐、暂时收敛了爪牙的猛兽。眉宇间积压的沉郁和疲惫,在方才那场酣畅淋漓的情事中,似乎被短暂地冲刷掉了一些。
室内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声和窗外淅沥的雨声。
过了许久,苏妩才像是缓过一点力气,微微动了动,将脸在他汗湿的胸膛上蹭了蹭,找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她的声音带着情事后的沙哑和一种奇异的满足后的娇慵,像羽毛般轻轻搔刮着他的皮肤:
“少帅……”
“嗯?”顾衡从喉间应了一声,低沉而模糊,带着未散的餍足。
苏妩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积蓄勇气,也似乎在感受他怀抱的真实和温暖。然后,她才用更轻、更小心翼翼的声音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你身上……有铁锈味……”
顾衡抚摸她脊背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那动作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快得如同错觉。他闭着的眼睛没有睁开,只是呼吸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铁锈味……是司令部里冰冷的枪械?是黑石堡报告上那狰狞爪痕撕裂的岩石边缘?还是……别的什么?
那被他强行封入抽屉、压在勃朗宁手枪旁的兽痕报告,如同一个冰冷的幽灵,在这一刻无声无息地浮现在脑海。爪痕的照片,老兵惊恐的死状,浓烈的野兽……所有的线索再次清晰起来。
他缓缓睁开眼,眸底深处方才被情欲暖化的坚冰,似乎又悄然凝结了一层薄霜。他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怀中人儿汗湿的发顶,那眼神复杂难辨,审视、探究,还有一丝被强行按捺下去的、因她这句话而重新被勾起的、冰冷的疑虑。
他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箍在她腰间的手臂,无意识地收紧了几分,力道带着一种近乎禁锢的意味。窗外的雨声似乎更清晰了,敲打在心上,带着凉意。
“军械库沾上的。”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和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然而,那短暂的停顿和收紧的手臂,却像无声的涟漪,在两人之间悄然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