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得像化不开的浓墨。
顾公馆主卧里，激烈的风暴终于平息，只余下浓重的喘息在空旷冰冷的房间里回荡，混合着情欲过后的甜腻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深色的丝绸床单凌乱不堪，如同被暴风雨肆虐过的海面。
苏妩像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软软地陷在柔软却冰冷的被褥里。长发汗湿地黏在苍白的脸颊和颈侧，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身体深处隐秘的酸痛。旗袍早已成了几片零落的碎绸，被随意丢弃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月光透过厚重的丝绒窗帘缝隙，吝啬地投下一线惨白的光，恰好照亮她裸露的肩头和锁骨上那些新鲜的、甚至有些狰狞的咬痕与淤青，如同雪地上被野兽践踏过的印记。
顾衡躺在她身侧，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依旧沉沉地横亘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他赤裸的上身肌肉线条贲张，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汗湿的光泽，宽阔的胸膛同样剧烈起伏着，呼吸粗重而灼热，喷在她敏感的耳后。那股强烈的、混合着硝烟、汗水和顶级烟草的雄性气息，如同无形的牢笼，将她紧紧包裹。
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只有两人尚未平复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擂鼓。
苏妩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脆弱的阴影，身体细微地颤抖着，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那深入骨髓的疲惫与不适。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牵扯着被过度使用的肌肉，发出无声的抗议。但她连力气都提不起来，只想沉入一片彻底的黑暗。
就在这时，横在她腰间的那条手臂，突然收紧了几分。滚烫的掌心紧贴着她冰凉滑腻的腰侧皮肤，带着薄茧的指腹无意识地、带着一种近乎狎昵的力道，在她腰窝最敏感的凹陷处，缓慢地、来回地摩挲着。
那触感，带着情事后的慵懒余韵，更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清醒的掌控与玩味。
苏妩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被拉到极致的弓弦。不是因为情动，而是因为一种被彻底审视、被当成所有物把玩的不适与屈辱。她强忍着没有动弹，呼吸却不由自主地屏住了一瞬。
头顶上方，传来顾衡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情欲宣泄后的微哑:
\"苏妩。\"
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不大，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她的耳膜上。
横在她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了些，几乎将她整个人往他滚烫的胸膛里嵌去。他侧过头，灼热的呼吸喷在她敏感的颈窝，带着一种宣告主权般的亲昵和……警告。
\"如果你听话……\"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词句，又像是在享受她此刻的僵硬和沉默。那只在她腰窝摩挲的手，指腹的力道加重了些许，带着一种评估货物般的随意。
\"……安分待着……\"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如同在宣读一份不容置疑的判决书。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砸在苏妩的心上。
深色丝绸床单凌乱如被狂风揉皱的海面，空气里弥漫着浓烈到化不开的情欲气息，混合着汗水的微咸和顾衡身上特有的冷冽松木香。苏妩浑身脱力地陷在柔软的床褥里，像一尾搁浅的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被过度使用过的酸软肌肉。长发汗湿地黏在颊边颈侧，眼尾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水光潋滟的眸子半睁着，失神地着天花板上繁复的水晶吊灯，那冰冷璀璨的光折射出无数迷离的光斑。
顾衡沉重的身躯就压在她身侧，一条肌肉虬结的手臂横亘在她腰间，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将她牢牢箍在怀里。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强健心脏沉稳有力的搏动透过薄薄的皮肤清晰地传递过来，擂鼓般敲击着她的脊椎。他灼热的鼻息一阵阵喷在她敏感的颈窝和耳后，带来一阵阵细微的、令人心悸的战栗。
两人都沉默着，只有尚未平复的粗重喘息在寂静的房间里交织，渐渐低缓下去。
就在她心思电转之际，身后紧贴着她的男人动了。
顾衡那只箍在她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将她更紧密地按向他滚烫的身体。他低下头，线条冷硬的下颌蹭了蹭她汗湿的鬓角，带着一种事后的慵懒和不易察觉的……亲昵？然后，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情事过后特有的磁性颗粒感，紧贴着她的耳廓响起，如同羽毛搔刮，又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苏妩。\"
苏妩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随即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发出一声带着浓重鼻音的、含糊的回应：\"嗯……?\"声音软糯，带着被彻底疼爱后的娇慵无力。
顾衡似乎很满意她这副全然依赖、毫无防备的姿态。他的唇几乎贴着她敏感的耳垂，温热的气息拂过，带来一阵酥麻。
\"刚才的事……\"他顿了顿，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没有下次。\"
她在他怀里微微动了动，像是寻找更舒适的姿势，脸颊蹭了蹭他结实的手臂，声音带着点委屈和不解的茫然：\"少帅……刚才……我……我害怕……\"她恰到好处地停顿，留下引人遐想的空白，仿佛刚才的清醒占有对她而言是一场被迫承受的惊惧风暴。
顾衡沉默了片刻。箍在她腰间的手臂似乎又收紧了几分，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他粗糙带着薄茧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她光滑细腻的腰侧肌肤上缓缓摩挲着，带来一阵阵细微的电流。那触感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却又充满了危险的掌控意味。
\"怕什么？\"他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恶劣的探究，\"怕我？还是……怕你自己？\"
苏妩心中一凛。这男人，清醒时的敏锐简直可怕。她在他怀里轻轻吸了吸鼻子，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将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依恋：\"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少帅，您……您会赶我走吗？\"
果然，顾衡的呼吸似乎沉了一瞬。他摩挲着她腰侧的手指停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那缓慢的、如同把玩上等丝绸般的动作。
\"走？\"他嗤笑一声，那笑声在胸腔里震动，清晰地传递到苏妩的背脊上，\"我顾衡碰过的东西，就算碎了，也只能烂在我手里。\"
话语冰冷、霸道，带着血腥气的占有欲。苏妩却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唇角几不可察地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很好，要的就是这种偏执的占有。
她像是被他的语气吓到，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往他怀里更深地埋了埋，带着一种寻求庇护的姿态，声音细若蚊蚋：\"那……那我能……留在您身边吗？我……我什么都不会……我会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