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锋，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砸在午后的宁静里：“王春梅。她今天早上，在我提亲时，当众用极其污秽下流的言语辱骂苏妩，字字句句不堪入耳，污蔑苏妩的清白和名声。当时，不止我一个人在场，喜婆和知青队长也都听见了。”
他顿了顿，看着村长骤然沉下来的脸色，继续道：“村长，您知道，苏妩性子软，受了委屈也只会忍着。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以前她无依无靠，忍气吞声也就罢了。如今，她是我的未婚妻，是我顾衡即将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绝不容忍任何人，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再敢用半个脏字污蔑她！”
顾衡的声音不高，却蕴含着雷霆般的怒意和一种护犊的凶狠。他盯着村长，眼神如淬了寒冰：“这事，必须有个说法。否则……，我顾衡娶妻，不是让她继续受窝囊气的！”
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老村长脸上的皱纹更深地聚拢在一起，他重重地磕了磕烟灰，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厉色。
王春梅在知青院和村里的泼辣蛮横是出了名的，平日里小打小闹的拌嘴大家也懒得计较，但这次……
“这个王春梅！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村长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带着怒意，“欺负苏妩丫头老实是不是？敢动手动口还骂得那么难听？简直无法无天！眼里还有没有村规了！”
他看向顾衡，语气郑重：“顾小子，你放心！这事，老头子我管定了！苏妩丫头现在是你未过门的媳妇，更是我们村的一份子，容不得她王春梅这样糟践！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拌嘴，这是恶意侮辱，是破坏乡邻知青之间的和睦！”
村长站起身，来回踱了两步，显然气得不轻：“顾衡，你安心筹备婚礼。王春梅这事，我来处理。按照咱们村的规矩，恶意辱骂乡邻、毁人清誉、还试图动手的，轻则当众道歉，重则要在祠堂前罚跪、清扫村道！这次，她必须当着全村人的面，给苏妩丫头赔礼道歉！深刻反省！要是她敢不认，或者再犯，就按最重的规矩办！绝不容情！老头子我亲自盯着！”
顾衡听着村长斩钉截铁的话语，眼中冰封的怒意才稍稍缓和。他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公正的裁决和一个足以震慑所有人的惩戒。他站起身，对着村长微微颔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有村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一切，按村规办。我只要一个公道。”
“必须的！”村长用力点头，“这事交给我。你们安心准备婚礼，到时候，全村都去给你们贺喜！王春梅的事，今天晚饭后，我就召集大家伙说道说道，让她知道厉害！”
“多谢村长。”顾衡再次颔首，得到了想要的承诺和结果，他紧绷的神经才真正放松下来。
他没有再多留，告辞离开。走出村长家的小院，午后炽热的阳光重新落在他身上。他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又回头望了一眼自家小屋的方向，那里有他沉睡的爱人。
心中的阴霾被驱散，未来的图景更加清晰明朗。婚礼，将是她光明正大的加冕礼；而王春梅的惩戒，则是他为她扫清过往阴霾、在这片土地上立下规矩的第一步。
他迈开大步，朝着那个承载着他所有温柔与牵挂的小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