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五十载光阴弹指而过。
曾经叱咤风云的顾氏集团早已交棒给精明能干的下一代掌舵人,而它的缔造者顾衡,如今只是一个须发皆白、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的老人。他坐在一张宽大的摇椅里,怀中紧紧拥着另一个同样白发苍苍、面容清癯却依旧可见昔日风华轮廓的老妇人——苏妩。
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园,深秋的阳光带着暖意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空气里弥漫着安宁与沉淀了半世纪的爱意。岁月在他们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却无法磨灭彼此眼中那份独一无二的依恋。
苏妩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呼吸也浅得如同游丝。她靠在顾衡温暖的怀抱里,听着他胸膛里那颗曾为她激烈跳动、如今也依然执着跳动的心脏。
顾衡布满老年斑的手,依旧像年轻时那样,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轻轻抚摸着苏妩稀疏的银发。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额顶,声音是历经沧桑后的低沉沙哑,却蕴藏着如海般深邃的情感:
“妩妩…” 他唤着她几十年如一日的昵称,声音有些哽咽,“这一生…大风大浪,起起落落…我拥有过很多,失去过一些…但回头看,最幸福的事情…最最幸福的事情…”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积蓄最后的力量,将怀中的人儿拥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就是遇到了你。”
这句话,他说得极轻,却又极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捧出的珍宝,带着一生的重量。窗外的阳光似乎在这一刻都温柔地凝固了。
苏妩苍白的唇边,缓缓勾起一个极其微弱、却无比满足的弧度。她浑浊的眼睛努力地、温柔地看向顾衡布满皱纹的脸庞,那眼神里有爱恋,有感激,有释然,仿佛穿越了漫长岁月,再次看到了那个在法式餐厅里,霸道地宣布她是“未婚妻”的年轻男人。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尖极其轻微地动了动,仿佛想触碰他的脸颊。
然后,那抹微弱的笑意凝固了。
她眼中的光,如同燃尽的烛火,悄然熄灭。最后一丝气息,带着满足的安宁,消散在顾衡温暖的怀抱里。她的身体,彻底松弛下来,像一片终于回归大地的羽毛。
顾衡的身体猛地一僵,抱着她的手臂瞬间绷紧,如同铁铸。他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怀中仿佛只是睡去的爱人。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向她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