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寒脖子一梗,“他敢,打断他的狗腿。那小子实在是太皮了,比慕风小时候还疯。要不是太小,我真想将他扔出去,嗓门也太大了,吵得老子脑壳疼。”
轩辕彻见他这副烦躁的模样,觉得好笑,“行了,那就叫齐留云吧,你觉得如何?”
齐寒撇撇嘴,“齐留云…齐留云…哼,我还是觉得狗蛋好,那就齐留云吧。”
俩孩子的名字都定下来了,齐寒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起身就离开了。
轩辕彻要留他下来用膳他都不肯,还大言不惭道,“你孤家寡人,没有妻子要陪。我夫人还等着我回去用晚膳呢,我不回去她用膳都不香。”
那得瑟的模样,看的轩辕彻额头的青筋突突的,他手指着殿门,“滚,给朕有多远滚多远!”
齐寒“切”了一声,“你以为我乐意待在这啊,真是年纪越大脾气越古怪。我告诉你,你这样不讨喜,以后谁都不乐意来看你了。也就我现在还能偶尔想起你,你就知足吧。”
轩辕彻怒吼,“滚!”
*
春日和煦,暖风拂面,带着花草的清新气息,吹得人心情都不由自主地舒爽开阔起来。
沈今沅拎着一个半旧的药箱,步履从容地走在最前,她身后半步跟着目光时刻不离她的齐慕风。
而在他们二人之后,是脚步略显迟疑、面色复杂的许沐云。
此刻,三人正停在一方清幽的小院门前。
这院子与许沐云的家仅一墙之隔。
许沐云的目光越过沈今沅和齐慕风的肩头,落在院门前那位熟悉的老妇人身上,那是陈妈妈。
看到陈妈妈那熟悉又带着几分复杂的神色,许沐云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脑海中再次回荡起在那日轩辕彻对她说的话
“朕并非想要为难你,只是想…让你去看一看他,至少不要让他继续这样要死不活地活着。那孩子…可怜,朕这个做父皇的,对不起他。也请丫头你体谅一下朕做父亲的心情,朕只希望他往后的生活,能够稍微过得…轻快些。”
那声音里的沉重与无奈,也让许沐云的心绪更加纷乱。
陈妈妈恭敬地行了一礼,低声道,“少将军,沈小姐,许…许姑娘,请随老奴来。”
她神色间带着小心翼翼,侧身引着三人往院内走去。
沈今沅和齐慕风坦然入内,许沐云则微微吸了一口气,不急不徐地跟在了最后。
她低垂着眼眸,尽量不去打量这院中的一草一木,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那些与她早已无关的人和事。
陈妈妈引着他们穿过简洁的庭院,径直来到后院。
后院比前院更为幽静,角落处,一棵枝叶繁茂的梅树伫立在那里。虽已过了花期,但绿荫如盖,投下一片清凉的阴影。树荫下,摆放着一张宽大的躺椅。
此刻,身着墨绿色常服的轩辕离正仰面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睛。他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则不甚自然地垂落在身侧。
他静静地躺着,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对来人的脚步声恍若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