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沅听到这里,唇角忍不住抽了抽,瞬间为自家师兄上官政感到一丝心酸。自己在这里又是古籍又是金银地收了个盆满钵满,结果轮到师兄,就只能分到一把用边角料做的匕首…
罢了罢了,她那么多好东西呢,到时候回去给小天、芷颜他们分一点,总不能都自个儿留着。
天机老人将石头夹在腋下,便示意沈今沅离开。
沈今沅却有些意外,忍不住问道,“师父,我们不去您父亲当年种植紫心莲的地方瞧瞧么?”
这次来的最终目的,不就是这个么?
天机老人斜睨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黑灯瞎火的,你能在那荒废多年的药田里找出什么线索来?明日天亮了再去!”
沈今沅被噎了一下,只得撇撇嘴,不太情愿地应了一声,“哦~”
*
澜月国,深宫之中。
夜色如墨,重重宫阙在森严守卫的包围下,如同一座华丽的牢笼。其中一座宫殿尤为特殊,禁军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火把的光芒映照着冰冷的甲胄,将此地与外界完全隔绝。
殿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那股颓败的气息。
南宫墨尘,这位昔日仪容整肃的一国之君,此刻却狼狈不堪。
他身穿一件松垮的常服,衣襟微敞,墨发随意披散,毫无章法地坐在冰冷的玉石台阶上,完全失去了曾经帝王的庄重与威仪。
他的脚边,东倒西歪地躺着好几个空了的酒坛,浓烈的酒气在空气中弥漫,与他周身散发的低沉气息交织在一起。
他原本紧闭着的双眼猛地睁开,那双曾睥睨天下的眼眸里,此刻布满了血丝,却依旧锐利地射向殿门的方向,“你终于肯来见朕了。”
他的声音因过度饮酒而沙哑,却又透着一丝诡异的平静。
殿门处,一道纤细的身影缓缓步入。南宫月,或者说隐月,
今日,她并未穿着象征身份与地位的繁复宫装,仅以一袭简单的黑色衣裙裹身。她的步伐从容不迫,面对这满殿狼藉和落魄的帝王,目光平静无波她径直走到一旁,寻了张尚且完好的椅子坐下,姿态甚至称得上优雅。
“听说皇兄要见我,不知是有何事?”她开口,声线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南宫墨尘嗤笑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那小杂种…今日登基了?”
隐月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是。”她顿了顿,语气依旧平淡,“皇兄日后若是有机会见到,应当尊称其一声陛下。”
“啪!”
一个空酒坛狠狠砸在隐月的脚边,碎裂的陶片和残余的酒液四溅开来,发出刺耳的声响。
然而,隐月依旧端坐如钟,甚至连裙摆都未曾挪动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