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之内,两人一个骂着老匹夫藏奸耍滑,一个斥责死秃驴六根不净,那架势仿佛下一瞬就要扭打在一起了。
沈今沅看着这愈发不受控制的场面,胸中因齐慕风而积压的焦虑与担忧冲破了临界点,化为满满的怒火。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大吼出声,“不要吵了!”
这一声吼让营帐内瞬间安静了,争吵中的两个老顽童像是被同时掐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止。
天机老人挽到一半的袖子僵在半空,天一和尚指着对方的手指也忘了收回。两人维持着滑稽的姿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僵持片刻,谁也不服谁。
最终极有默契地同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然后便各自将头转向了另一侧,谁也不看谁,活像两个闹别扭的孩童。
沈今沅没空理会他们的幼稚行为,她目光如炬,用前所未有的严肃目光牢牢锁定在天机老人身上,直把天机老人盯得心里发毛,原本理直气壮的气势也弱了下去,眼神开始游移不定。
天机老人心中暗暗叫苦,这到底谁才是师父,谁才是徒弟?他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最终败下阵来,“哎哟,好啦。你别这么看着为师,怪瘆人的…”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然后颓然坐到旁边的木凳上, “行了行了,你要问什么就问吧。为师…如实相告便是。”
沈今沅上前一步,逼近自己的师父,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天一师叔方才说的,可是真的?师父您身上…也有着那曼珠沙华的印记?”
天机老人喉咙滚动了一下,有心回避,但对上徒弟那目光,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嗯。”
沈今沅的心猛地一沉,继续问道,“跟小玉胸口的那朵是一样的?”
天机老人沉默了片刻,最终艰涩地开口,“…应当是一样的。”
他无法百分百确定,但根源,应是同出一辙。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沈今沅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锐利,“您方才不是说,此蛊无解么?那您又是如何压制它安然活到今日的?”
天机老人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个臭丫头,怎么?你师父非得死了你才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