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xc-07的动作忽然停滞,黑纹流动变慢,呼吸也渐渐平稳。但她的眼角,缓缓渗出一道血线,顺着脸颊滑落,在玻璃上留下细长的痕迹。
沈烬低头看了眼义肢上的数据流,眉头微皱。“你还记得那首歌?”他声音冷了下来,“可你忘了,我听过她哼了整整七年。每一个音符,我都刻进了这具义肢的底层程序。”
他抬手,机械臂调整角度,注射速率提升至临界值。黑纹再次涌动,比之前更猛烈。xc-07的身体开始抽搐,手指在玻璃上划出三短一长的痕迹——还是那个暗号。
危险来了。
林昭睁开眼,目光坚定:“你想让她成为你的作品?可她从来只属于她自己。”
沈烬笑了,笑声很轻,却藏着压抑多年的执念:“你不明白……我不是在创造作品。我在完成承诺。她说过,如果有一天她回不来,就让我替她活下去。所以我把自己改造成容器,把她的基因封存在这里。”他拍了拍左臂,“只要我还活着,她就不会真正死去。”
林昭看着他。那一刻,她终于看清了这个男人的疯狂与孤独。他不是纯粹的坏人,也不是英雄。他是一个执着到疯魔的人,用千万个克隆体铺路,只为让一个人重新睁开眼睛。
头顶警报再次响起。净化协议倒计时重启:3分17秒。
林昭站在原地,左手紧握芯片,右手放在武器接口。她不能贸然行动,也不能撤退。xc-07的生命体征正在恶化,病毒已经侵入中枢神经,再迟十秒,意识就会被彻底覆盖。
她必须打断共振。
但沈烬不会给她第二次机会。
他的机械臂开始回收注射器,准备推送最终剂量。就在针头即将拔出的刹那,xc-07突然睁开了眼。瞳孔不再是灰白,而是闪过一瞬清明。她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说什么。
林昭立刻捕捉到那一丝波动。她迅速将声波发生器调至双向传输模式,试图建立神经反馈通道。信号接入的瞬间,“孤影”捕捉到一段极其微弱的脑电波——
“姐姐……别……”
话没说完,黑纹猛然暴涨,瞬间覆盖整张脸。她的头猛地后仰,脊椎弓起,喉咙爆发出非人的嘶吼。培养舱剧烈震动,裂纹迅速蔓延至底部。
沈烬冷冷地看着,手臂稳如磐石。
林昭的手指扣紧武器卡槽,却没有拔出。她知道,下一秒,要么是xc-07彻底异化,要么是她亲手结束这一切。
应急灯持续闪烁,红光洒在三人之间。
xc-07的眼角,又滑下一滴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