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点头，双手稳稳握住操纵杆。林昭睁开眼，眼前浮现出精确的时间轴和角度参数。当倒数至第三秒时，她低声道：“现在！”
陈默猛推控制杆，右翼引擎轰然震颤。战舰开始倾斜，金属外壳因剧烈摩擦发出刺耳尖啸。就在即将校准的瞬间，一道高强度脉冲击中右舷，导航模块瞬间过载，火花四溅！
林昭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一把将陈默按倒在座椅下方，同时拍下紧急隔离按钮。内舱门在爆炸冲击波抵达前0.6秒闭合，挡住了大部分气浪。
右翼引擎连接处轰然炸开，火球吞噬装甲，碎片在舱壁留下焦黑裂痕。氧气警报响起，舱内压力急剧下降。陈默挣扎起身，作战服右臂接口冒着浓烟。他干脆扯断烧毁线路，徒手拆解熔化的导航核心。
“风暴里藏着干扰器！”他声音沙哑，“你快走！别管我！”
林昭想拉他一起撤离，却被他用力推开。她踉跄几步，回头看见他正用备用线路重新接驳航控系统，手指被高温导管烫得起泡，却始终没有松手。
第二波脉冲袭来，右翼再度爆炸。设备架被掀翻，一块金属板朝她飞来。她猛地侧身躲避，肩膀擦过锋利边缘，作战服撕裂一道口子。
逃生舱门开启的那一刻，陈默用尽全力将她推进去。
舱门关闭前的最后一瞬，她看见他背对火焰站在驾驶座前，左手死死握着操纵杆，右手仍在接线。作战服接口不断迸出电火花，照亮了他袖口那朵小小的蓝星花刺印。
警报声骤然拉响。
“曲速引擎过载，倒计时12秒。”
逃生舱脱离主舰，缓缓漂入无边的黑暗太空。林昭扶着舱壁稳住身体，透过观察窗，看着“破晓号”一点点解体，火焰在真空中无声燃烧。她的左眼传来一阵轻微灼痛——那是“孤影”持续运算的警告，但她没有关闭。
残存的数据仍在传输。她接入逃生舱主控，命令“孤影”反向追踪干扰源。系统开始重建病毒路径，逐层破解加密。
第一层，成功。
第二层，加载中……
舱内温度不断下降，呼吸在面罩上凝成薄霜。她紧盯进度条，手指悬于确认键上方。
就在第三层防火墙出现裂缝的瞬间，一段陌生频率的信号突然切入通讯频道。
一个机械音节响起，缓慢、精准。
那是妹妹小时候常哼的摇篮曲——第一个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