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无形无质，却被他强化后的嗅觉器官捕捉到的，弥漫在从通风口渗入的空气中的——“恶意”。
这并非具体的气味分子，而是一种极其微妙的信息素组合：贪婪、兴奋、杀意、探究……无数针对他而来的负面情绪和意图，虽然极其淡薄分散，但因为它们的目标高度一致，竟然在他的感知中形成了一种模糊却确实存在的“潮流”！
他的大脑自动处理着这些庞杂的信息流，万象神格之脑将这些无形的“恶意气息”与城市各个区域的方向、距离大致关联起来。
东区码头附近，有数股带着鱼腥味和血腥气的贪婪意念在涌动；西区旧街巷里，几道阴冷如毒蛇的窥探感正在徘徊；甚至在他们藏身的这片废弃区域外围，也多了几缕陌生的、带着明显探究目的的气息在游荡，如同试图嗅出猎物踪迹的鬣狗。
这些“味道”还很淡，距离尚远，且毫无头绪，但他们确实存在，并且比几个小时前增加了数倍不止！
“怎么了，林哥？”庞大海警觉地低声问道，他看到了林夜骤然绷紧的身体和凝重的表情。苏婉儿也担忧地望过来。
“没什么。”林夜压低声音，眼神锐利地透过通风栅格的缝隙，望向外面沉沉的夜空，“只是觉得，外面的‘苍蝇’……突然变多了。”
他闭上眼睛，全力运转能力。
更多的细节被捕捉、分析。
他能大致分辨出哪些恶意来自零散的、实力一般的个体，哪些则透着更训练有素、更危险的气息。
他甚至能隐约感觉到，绝大多数恶意中都掺杂着对“赏金”的渴望，而其中一小部分，则透着一股更为冷冰冰的、如同执行命令般的精准感——那很可能来自九头蛇本身的后续队伍。
而在这片汹涌的恶意潮流中，有一两股极其隐晦、却让林夜感到格外心悸的视线，仿佛隐藏在更深处的掠食者，暂时按兵不动，只是冷眼旁观。
其中一股，带着一种阴冷粘稠、仿佛剧毒般的意味，让他背后的寒毛微微立起。
蝰蛇。
林夜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未曾谋面的敌人，已经出手了。这份突如其来的全城瞩目，必然与他有关。
“尽快恢复。”林夜的声音打破地下室的寂静，带着一丝紧迫，“这里不能待太久了。”
他必须更快地适应新能力，更快地变强。
悬赏令如同一张巨大的网，正在全市撒开。而他和他的伙伴，已然成了网中最引人注目的猎物。
但猎人与猎物的角色，从来都不是固定的。
林夜鼻翼微动，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细微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电芒。
他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灰尘、铁锈、同伴血味以及无数恶意的空气，此刻如此清晰地将世界的残酷规则呈现在他面前。
生存，就是一场无止境的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