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低沉地轰鸣，破旧的面包车在夜色笼罩的码头区疾驰。冷锋紧握方向盘，目光锐利地扫过后视镜，确认没有车辆跟踪后，才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车厢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雨水的气息。林夜靠在颠簸的车厢壁上，脸色苍白如纸。他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林雪安置在自己身侧，用冷锋的外套将她裹紧。每一次车辆的晃动都让他的眉头因剧痛而紧蹙，但他始终用身体为妹妹缓冲着颠簸。
“我们安全了吗？”林夜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暂时。”冷锋简短地回答，目光仍警惕地注视着道路，“我绕了几圈，没发现尾巴。去新的安全点，那里更隐蔽。”
林夜艰难地点点头，每一下动作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他低头看向怀中的林雪——她呼吸平稳，面容安详，仿佛只是陷入了深沉的睡眠。然而她眉心那道若隐若现的暗金色符文，像一根刺扎在林夜心头。
他颤抖地伸出手，指尖轻触妹妹的额头。那符文没有任何温度，却隐隐传来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既陌生又古老。
“小雪...”林夜轻声呼唤，自然没有任何回应。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先是检查了妹妹的脉搏和呼吸，均平稳得令人意外，仿佛她体内的能量异常平静，与之前感知到的狂暴截然不同。这种平静反而让林夜更加不安。
“帮我从背包侧袋拿医疗包。”林夜对冷锋说。
冷锋单手操控方向盘，另一只手精准地取出一个小型医疗包递到后座。
林夜咬牙忍受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先简单处理了自己手臂和胸口最严重的伤口。消毒水刺激伤口的剧痛让他额头沁出冷汗，但他只是闷哼一声，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你需要专业医疗。”冷锋从后视镜中看着他，“内伤可能很重。”
“我知道。”林夜简短回应，“先确保小雪没事。”
他转向妹妹，仔细检查她身上是否有外伤。除了那些已经愈合的针孔痕迹，林雪的身体看起来完好无损。但当他用沾有消毒水的棉签轻轻擦拭她手臂上一处细微划痕时，意外发生了——棉签上残留的些许圣光苔藓提取液刚一接触她的皮肤，就产生了一丝几乎看不见的轻烟，那片皮肤顿时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林夜的手猛地顿住。
圣光苔藓具有温和的净化效果，一直以来都对林雪体内的能量有稳定作用，为何现在会产生排斥反应？
他心跳加速，又取出一片干净的纱布，蘸取少量纯净水再次擦拭同一部位。这次没有任何异常。
不是错觉。妹妹的身体对圣光苔藓产生了排斥。
这意味着什么？是那个符文的影响？还是她在培养舱中经历了某种改造？
无数可怕的猜想涌入脑海，引发一阵剧烈的头痛。林夜捂住额头，眼前发黑，耳边响起尖锐的鸣声。大脑过载的后遗症开始显现，思维如同受损的电路，时不时中断、紊乱。
“你还好吗？”冷锋问道。
“没事。”林夜强压下不适，继续为妹妹做基本检查。除了那个符文和对圣光苔藓的微妙排斥，林雪的身体状况出奇地稳定——心跳、呼吸、体温全都正常，甚至过于正常了，像一个被精心调试过的仪器。
这种“正常”反而最令人不安。
处理好林雪，林夜转向冷锋：“你肩膀在流血。”
“擦伤而已。”冷锋不以为意。
“在感染之前处理它。”林夜坚持道，将医疗包递到前座，“右转三十度方向，你自己能处理。”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一下。林夜下意识地给出了精准的角度指示，仿佛还能看到冷锋的伤口位置和最佳处理方式。但随即一阵尖锐的疼痛刺入太阳穴，让他几乎呕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