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张青,炼气大圆满!”
这叫张青的中年男修,一上台便朗声说道。
他目光锐利地打量着陈玉,嘴角勾起一抹自以为是的笑容:“道友如今看来也是灵力损耗大半了,看你随手就是价格不菲的冰针符,也扔了近千灵石了吧,我就不信道友还能拿出冰针符来,不如同前面的魏道友一般主动认输,省得最后受了伤,刮花了这漂亮的脸蛋儿岂不可惜?”
此人上来便是一通攻心之言,不可谓不阴险。
陈玉心下明白,此人所说都是大实话,可有一点他却是猜错了,她储物袋中的冰针符可是还有三十来张呢!
这时不由得看了一眼台下的云天,感激之意油然而生:“今天真是多亏了云弟,若没有这些符箓,我估计第一场都拿不下。”
虽然这半年来在外狩妖历练,但也只不过是给自己对敌心境起到了磨练作用,而在应敌手段上其实没有增加多少助力。
陈玉摒弃杂念,收回心神,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清冷开口道:“废话少说,出招吧!”
张青见对方没有退意,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狠厉,冷哼一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金光闪闪的金丝大环刀法器,刀身嗡鸣,灵气逼人,显然也是一件上品法器。
他低喝一声,便欲持刀扑将上来。
陈玉非常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知道再像前两场那般步步为营,灵力恐怕难以为继。
遂决定一鼓作气,直接将大量冰针符施出,给对方一个出其不意,自己才会有胜出的可能。
所以在张青持刀上前近战之际,陈玉素手一扬,直接甩出十张冰针符!
霎时间,空气温度骤降,近百枚闪烁着森森寒光的冰针凭空浮现,密密麻麻,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如同一片死亡寒潮般,铺天盖地罩向刚刚冲出数步的张青!
张青哪里料到陈玉还有如此手笔,一出手便是这般惊天动地的符箓攻击,顿时吓了一大跳!
他双目圆睁,脸上充满了骇然与不敢置信,心中更是涌起一股强烈的悔意与惧怕。
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方在消耗了那么多符箓之后,竟然还能一次性拿出如此之多!
这哪里是炼气期修士的比试,分明是在用灵石砸人啊!
惊惧之下,张青也顾不得保留实力,怒吼一声,全身灵力疯狂鼓动,金丝大环刀舞得密不透风,形成一片刀光护壁,同时一面黝黑的盾牌法器——玄铁盾瞬间祭出,挡在身前,绽放出厚重的青黑色灵光。
“叮叮叮叮——!”
密集的冰针如同狂风暴雨般狠狠地撞击在玄铁盾和刀光之上。
“咔嚓!”一声脆响,那中品防御法器玄铁盾在抵挡了数十枚冰针之后,便哀鸣一声,灵光溃散,盾面布满了裂痕,显然已经报废。
余下的冰针余势不减,狠狠地撞击在他自身的灵光护罩以及刀光之上,使其剧烈震颤,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金丝大环刀发出的刀光也被击打得七零八落。
张青只觉得一股股寒气侵入体内,法力运转都为之一滞,脸色因恐惧和灵力的大量消耗而变得惨白如纸。
就在其心神巨震,以为总算勉强抵挡住这一波攻击,可以喘口气之际,却见陈玉素手再次一扬,又是十张冰针符出现在其指间,寒光闪烁,蓄势待发!
张青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看着那又是近百枚冰针浮现,他顿时亡魂皆冒,再也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抵抗之念,尖声叫道:“我认输!我认输!”
擂台下的修士们,包括那名太一门的裁判弟子,此刻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一个个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思议。
谁能想到,这陈仙子竟富有到如此地步,这等品阶的符箓,简直像是不要钱一般往外扔!
那太一门弟子也是好半晌才从震撼中回过神儿来,看向陈玉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佩与异彩。
他深吸一口气,高声宣布道:“此场,陈玉胜!连胜三场,获得进入我太一门资格!”
顿了顿,他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对着陈玉拱手道:“陈师妹,恭喜你了!”
此言一出,擂台周围再次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声浪,惊叹声、羡慕声、懊悔声、议论声交织在一起,久久不息。
陈玉的心情也随着周遭的声浪激荡起伏,久久无法平静。
四年多来的恐慌无助、委屈隐忍种种情绪在此刻一并涌上心头。
如今终于达成所愿,成为了太一门弟子,眼角不知不觉中湿润了起来。
她努力地抑制着心中那份激动,深吸一口气,这才转向那名太一门弟子,盈盈一拜:“多谢师兄。”
“师妹灵力损耗不小,不如先在此休息一番,待比试全部结束,我再带师妹去见本门外门管事李长老。”
那太一门弟子见她虽胜,却无丝毫骄矜之色,言语间也更显温和,显然对这位即将入门的师妹很是照顾。
陈玉微微点头称是,道了声谢。
随后便急忙回头,美目在台下人群中搜寻,很快便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快步走下擂台,径直来到云天身边。
未等云天开口,陈玉便伸出双臂,将云天牢牢地抱住,香躯入怀,哽咽道:“云弟,谢谢你!”
云天从小到大,何曾与女孩子这般亲密接触过?
被陈玉柔软的娇躯这么一抱,鼻尖传来阵阵幽香,瞬间便闹了个大红脸,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结结巴巴道:“陈……陈姐姐,你我这两年也算是相依为命,你也帮了我很多啊,不……不需要如此!”
旁边还有一些尚未散去观看其他擂台比试的修士,见到这两个俊男靓女如此亲昵举动,一些好事者更是怪笑着起哄起来。
陈玉闻声,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俏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连忙松开了云天,螓首低垂,不敢看他,心中却是羞赧与甜蜜交织。
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造型古朴的玉简,递向云天,声音细若蚊蚋:“这枚玉简早就应该送给云弟你了。”
“想来这次……也是我们最后相见机会了,这便给你,你我姐弟……后会有期!”
说完,她不由分说地将玉简塞到云天的手中,便仿佛受惊的小鹿一般,转身逃也似地回到了擂台之上,盘膝坐下,开始打坐恢复灵力。
只是那俏脸依旧红扑扑的,如雨后桃花般,更显得娇艳动人。
而一旁的太一门弟子见到这一幕,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云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之色,便不再理会二人。
云天握着手中尚有余温的玉简,没有当场查看,而是直接将其收入了储物袋。
他想着刚才陈玉那句带着哽咽的“后会有期”,不禁心中一阵酸楚。
突然间,他想起了当年在天兴镇与铁林哥离别时的情景,那股莫名的伤感再次涌上心头。
他抬头望向擂台上闭目调息的陈玉,那略显苍白的娇颜,让他心中微微一叹。
云天默默地收回目光,转身挤出了人群,向着广场北面青云宗的主擂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