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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陇西伏波】羌中谍影:这祭司是阉人!(1 / 2)

【一: 羌祠异状】

洮河以西的羌中古道被没膝的积雪覆盖,寒风卷着沙砾抽打在秦军士兵的皮甲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王翦勒住马缰,望着远处被冰雪覆盖的祁连山脉,眉头紧锁。自破解匈奴逆风狼烟的阴谋后,临洮长城的防御暂时稳固,但他心中的不安却愈发强烈 —— 那些黑衣人能策反匈奴、掌握烽燧密码,绝不会善罢甘休。

“将军,前面就是卑禾羌的聚居地。” 向导是个本地羌人,穿着秦军授予的黑色帻巾,指着前方河谷中的帐篷群,“按惯例,他们每月初三会在 aral 祭坛举行祭祀,今天正好是初三。”

王翦点点头。秦地西至羌中,卑禾羌作为外臣邦臣服于秦已有数十年,每年都会向临洮驻军缴纳牛羊作为贡赋。但根据斥候回报,近三个月来,卑禾羌的贡赋不仅数量锐减,送来的牛羊也多是老弱病残,这在往年是绝无仅有的事。

“保持警惕,按礼制参拜,不要主动生事。” 王翦对身后的亲兵吩咐道。他此次只带了五十名精锐,伪装成巡边的小股部队,目的是探查羌中异动的真相。

进入羌人聚居地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气,不同于常见的酥油味,更像是某种草药与青铜锈蚀混合的味道。帐篷外的木桩上悬挂着牛羊头骨,却没有按照羌俗刻上祈福的符文,反而画着诡异的蛇形图案,与石棺坪发现的楚式镇墓兽纹饰如出一辙。

祭祀祭坛设在河谷中央的高台上,用夯土筑成,周围环绕着十二根刻有太阳纹的木柱。一个穿着华丽长袍的祭司正站在祭坛中央,手持青铜杖,口中念念有词。奇怪的是,他的长袍虽然绣着羌地常见的火焰纹,领口却绣着楚地特有的云雷纹,这在等级森严的羌人部落中是严重的僭越。

“那就是新任祭司,三个月前从南山来的,自称是爰剑的后裔。” 向导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疑虑,“老祭司说他不懂古法,反对过几次,后来就突然病死了。”

王翦的目光落在祭司手中的青铜杖上。杖首雕刻的并非羌人崇拜的牦牛首,而是一条盘旋的龙,龙鳞的纹路清晰可见 —— 那是秦代皇室专用的纹饰!一个羌人祭司竟敢使用龙纹器物,这已经不是僭越,而是谋反。

祭祀仪式开始后,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按照羌俗,祭祀应当先献祭牛羊,由祭司诵读《白石神咒》,再由部落首领点燃圣火。但这个新祭司却跳过了所有步骤,直接将一捆草药投入火中,浓烟升起时,他吟诵的竟然是楚地的《招魂》辞:“魂兮归来!入修门些……”

“不对劲!” 王翦立刻示意亲兵戒备,“真正的羌人祭司绝不会背诵楚辞,而且他的口音…… 是咸阳附近的!”

就在这时,祭坛周围的木柱突然发出机关启动的咔哒声,隐藏在柱后的十余名羌人死士手持弯刀冲出,直扑王翦等人。同时,那个祭司迅速从祭坛下取出一个羊皮包裹,转身就向河谷上游跑去。

“抓住他!” 王翦拔剑出鞘,昆吾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瞬间斩杀两名死士。秦军士兵训练有素,很快就将叛乱的羌人压制住,但当他们想要追击祭司时,河谷两侧突然滚下大量巨石,阻断了去路。

“将军,我带一队人从侧翼山道绕过去!” 李敢大喊着,带领十名亲兵冲向山坡。那里的积雪较浅,隐约能看到被踩踏出的小径。

王翦则率领其余人清理障碍,同时审问被俘的羌人。一个年长的羌人在昆吾剑的威慑下终于开口:“是那个祭司逼我们的!他带来了很多盐和铁,还有会喷火的铜器,说不配合就灭了我们部落!他还说,等秦军被引到羌中,临洮的长城就会被黑衣人攻破!”

就在这时,山坡上传来李敢的呼喊:“将军,抓到他了!这小子不对劲!”

【二: 阉宦秘辛】

李敢将那个祭司按在雪地里时,对方还在疯狂挣扎,长袍被划破,露出里面穿着的秦式锦缎内衣。更令人惊讶的是,当他被拖拽时,腰间掉落了一个青铜令牌,上面刻着 “中车府令” 四个秦篆大字 —— 这是赵高的属官才能持有的信物。

“中车府令的人怎么会跑到羌中当祭司?” 李敢用弯刀抵住对方咽喉,“说!你是谁派来的?”

祭司紧闭双唇,眼神中充满怨毒。王翦仔细观察他的外貌,发现虽然他脸上涂着油彩,但皮肤细腻,没有胡须,喉结也不明显,完全不像常年游牧的羌人。联想到他刚才逃跑时的姿态,一个可怕的猜测在王翦心中形成。

“带他回营地,让军医检查。” 王翦命令道。

秦军临时营地设在一处废弃的烽燧遗址,这里曾是秦西巡的驿站,留有完善的防御工事。军医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卒,擅长处理各种战伤,当他解开祭司的长袍时,脸色骤变,立刻向王翦禀报:“将军,此人…… 是阉人!”

这个结论让在场的士兵都惊呆了。羌人部落最重子嗣繁衍,一个阉人绝不可能成为祭司,这彻底证实了他的伪装身份。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祭司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当王翦将那块刻有 “中车府令” 的令牌放在他面前时,他浑身颤抖,终于吐露了真相:“我…… 我是赵府令的门客,名叫石渠,原是中车府的侍臣。”

“赵高派你来做什么?” 王翦追问,昆吾剑的剑尖离他的咽喉只有寸许。

石渠咽了口唾沫,断断续续地说道:“府令说…… 羌中是秦的西大门,只要控制这里,就能…… 就能切断咸阳与西域的联系。他让我伪装成祭司,拉拢羌人部落,等时机成熟就配合匈奴…… 烧毁临洮的粮仓。”

李敢从石渠的羊皮包裹里取出了那个神秘物品 —— 一卷用防水油布包裹的丝绢地图。展开后,上面绘制的竟是阿房宫的内部结构图,标注着详细的殿宇分布和通道位置。最令人震惊的是,在地图右下角标注着一个从未见于记载的 “地脉密室”,位于前殿地基之下,用红色箭头特别标出。

“这密室里有什么?” 王翦指着地图问道。

石渠眼神闪烁,显然在犹豫是否如实交代。王翦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剑刃划破了他的皮肤:“我再问一遍,密室里有什么?”

“是…… 是楚国的巫器!” 石渠终于崩溃,“府令说那是当年灭楚时缴获的至宝,能…… 能召唤鬼神之力。他让我在羌中站稳脚跟后,就派人接应,将巫器从阿房宫转移到南山,用来…… 用来诅咒始皇帝!”

这个回答让王翦心头巨震。赵高身为秦廷重臣,竟敢私藏楚国巫器,图谋诅咒皇帝,这已经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更可怕的是,他能在戒备森严的阿房宫中建立秘密密室,说明秦廷内部已经被渗透得极其严重。

“这些巫器有什么特征?” 李敢追问,同时仔细检查地图上的标注。地图上不仅有密室位置,还详细绘制了进入的机关 —— 需要转动前殿的十二根铜柱,才能打开通往地下的通道。

“我不知道具体特征,” 石渠摇摇头,“只听府令的亲信说,那些巫器上刻着‘断水’二字,是用昆吾山的赤金铸造的,能…… 能劈开江河。”

“断水?” 王翦瞳孔骤缩。他曾在《越绝书》中见过记载,越王勾践曾铸八剑,其二曰 “断水”,“以之划水,开即不合”。难道这柄传说中的神剑竟然落入了赵高手中?

他立刻下令对石渠进行更彻底的搜查,果然在他贴身的香囊里发现了半块玉符,与之前找到的 “南公” 符节正好能拼合。拼接后的符节上刻着完整的铭文:“巫器归山,秦祚必斩;断水重光,楚室再兴。”

“原来如此。” 王翦捏紧符节,指节发白,“赵高不仅要诅咒皇帝,还要勾结楚地残余势力,用楚国巫器和断水剑作为信物,号召天下反秦!”

夜幕降临时,秦军营地的篝火熊熊燃烧。王翦将石渠严加看管,同时召集心腹议事。他知道,仅凭这五十人无法撼动赵高的势力,但必须将这个惊天阴谋尽快禀报秦始皇。更重要的是,要抢先找到阿房宫的密室,阻止巫器被转移。

“李敢,你带十个人,连夜护送密信和地图回咸阳,务必面呈陛下。” 王翦郑重地说,“我会继续留在羌中,探查赵高与其他羌人部落的联系,设法拖延他们的计划。”

李敢接过密封的信件和地图,郑重行礼:“将军放心,末将就是死,也会把消息送到咸阳!”

看着李敢等人消失在夜色中,王翦转身望向阿房宫地图。密室的位置标注在磁石门以北,靠近上林苑的方向,那里正是考古发现的战国宫馆遗址所在。他隐隐觉得,这个密室的历史可能比阿房宫本身还要悠久,或许是战国时期就存在的隐秘场所。

夜风掠过烽燧遗址,带来远处羌人部落的隐约歌声。王翦握紧昆吾剑,剑身在火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他知道,一场更加凶险的较量即将开始,对手不再是草原上的匈奴,而是隐藏在秦廷内部的毒蛇。

【三: 巫器玄机】

第二天清晨,王翦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附近的先零羌部落派来了使者,说要献上 “祥瑞”,请秦军前往验收。这个消息让王翦警觉起来 —— 先零羌向来与卑禾羌不和,此刻突然示好,恐怕另有图谋。

“将军,会不会是鸿门宴?” 亲兵担忧地问道。

王翦沉思片刻:“不去才会让他们起疑。准备五十人,带上石渠,我们去会会他们。”

先零羌的营地比卑禾羌更加庞大,帐篷排列整齐,显然受过军事化训练。部落首领是个名叫狼皮的壮汉,见到王翦时表现得异常恭敬,但眼神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大秦将军远道而来,我们备了薄礼。” 狼皮拍了拍手,两名羌人抬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鼎走了出来。鼎身刻满了奇异的纹饰,既有羌地的火焰纹,又有楚地的龙蛇纹,与石渠描述的楚国巫器特征完全吻合。

王翦的目光落在鼎耳上,那里果然刻着两个古字:“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