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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九原烽烟】受降城诈:这降书是厕简!(2 / 2)

少女如同被烙铁烫到,身体猛地向后一缩!动作快得异乎寻常,带着一种受训过的敏捷!

但王翦的手指更快!指尖带着冰冷的铁腥气,精准地擦过她左侧耳后的发根深处!

——同样位置,赫然也有一个微小的、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凸起! 不是刺青,是埋入皮下的异物!

王翦指尖发力,迅如鬼魅般一抠!一粒绿豆大小、裹着干涸血痂的蜡丸,被他生生从少女耳后皮下抠了出来!带出一丝细微的血线!

“呃啊——!”少女发出一声短促尖锐、如同濒死小兽般的抽气,眼中瞬间涌上剧痛和绝望的泪水,身体因巨大的痛苦而蜷缩!

蜡丸入手微凉,带着血肉的温热与腥气。王翦两指如铁钳,轻轻一碾,脆硬的蜡壳应声碎裂,露出里面紧紧卷成细管的一小片…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白色兽皮! 兽皮纹理细腻,非丝非麻,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微光。

【三·图穷匕见】

烛火八盏,牛油巨烛把整座行辕烘成一只闷烧的铜炉,昏黄的光在玄甲上爬动,像一群正啃噬铁石的甲虫。

项拓却觉得比冰窖更冷——血污未干的甲叶贴在他皮肤上,像一层撕不掉的铁锈。他的目光被案几上那片惨白的兽皮死死钉住,掌心早被指甲剜得血肉模糊,却疼不过心里那把钝刀。耳边似有乌江浪头轰然卷起,祖父的血、叔父的头颅、那个失踪的名字——“项羽”——在血管里冲撞,几乎要撕开他的太阳穴。

王翦连余光都未给他。

兽皮不过巴掌大,触手却像一条刚出冰潭的蛇,滑腻、阴冷。发丝粗细的墨线勾勒出齿轮、连杆、簧片、卡榫,层层嵌套,如同一只微缩的炼狱。旁侧鸟虫篆小字蜿蜒如活蚁,王翦指尖掠过核心那三重逆旋涡纹——与阿房宫“万灵噬魂罍”同出一脉。

“墨家机关鸢……非攻一脉的禁术。”

他的声音像钝刀刮过铁盾,蒙毅凑近时倒抽的冷气几乎把烛火冻僵。

“攻城之器,翼展三丈,载火千斤,凌空焚城,无坚不摧。”

兽皮右下角,规、矩、墨斗的徽记下方,一个“项”字力透皮背,如一道未愈的刀疤。

“那女奴?”

“囚车,铁笼,末将亲自锁的。”项拓嗓音粗哑,“左耳后金疮已合,却不饮不食,像具会呼吸的尸。”

铁链拖地声骤响。

少女被影卫抛进来,单薄得像一片枯叶,脚踝的铁环磨得踝骨见青。她却把脊背挺成一把出鞘的匕首,目光穿过烛光,直刺案几上的兽皮,眼底燃着两簇将熄未熄的鬼火。

王翦擎图而至,阴影罩下,声音低得像来自井底:“谁给你的?项燕旧部?还是——项羽?”

“项”字出口,少女骤然抬头,喉咙里滚出兽类般的嘶鸣,仇恨的火星迸溅。

王翦再问,她咬紧的牙关渗出血丝。

“骊山。”蒙毅失声,“他们要炸帝陵!”

少女猛地扑向巨烛,想把自己和秘密一起烧成灰。

王翦的铁手已扼住她的脖颈,将她提离地面。窒息令她瞳孔暴凸,脚尖乱踢,像一尾离水的鱼。

“想死?没那么容易。”

她被掼回地面,蜷缩成一团,咳得血沫飞溅。

王翦俯身,铁指抬起她下巴,声音里第一次出现裂缝:“说出来,项氏或可留一线血脉。”

少女指尖颤抖,先指王翦腰间“断鳞”,再指项拓,最后笔直指向南方——骊山。

破碎的气音滚出喉咙,像一串带血的铁钉:

“祖……龙……归……天……”

“九……鼎……重……铸……”

“楚……虽……三……户……”

“亡……秦……必……楚!”

行辕死寂,烛火为之一暗。

项拓面若金纸,蒙毅踉跄。

王翦缓缓起身,眼中寒芒凝成一点,仿佛已将那八字谶语钉进帝国龙脉。

【四·枭鸣九鼎】

五原的夜黑得像被墨汁灌满,风声在长城垛口间来回磨刃,发出枭鸟啄骨的声响。

烛泪堆成赤红的坟,王翦的影子被拉得极长,似一座即将崩裂的孤峰。

兽皮与谶语压在案头,重得能把整座行辕压进地底。囚车方向,少女断续的咳嗽像一柄钝锯,来回拉扯众人的神经。

“大将军,”项拓嗓音干裂,“此女之言,恐是匈奴离间——”

“离间?”王翦冷笑,指尖重重划过舆图,从祁连山一路犁到咸阳,“蚩尤战车、项字矿石、血砖巫罍、机关鸢图……哪一件不是指向‘项’?这不是阴谋,是阳谋——他们要我看见,要我听见,要我亲手把这八字谶语送进陛下耳中!”

他转身,目光如两柄出鞘长刀:“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他们要的不是复国,是拉着整个帝国殉葬。”

项拓哑口。

王翦已掷下令箭:“女奴假作垂死,除项拓外,任何人近囚车十步者——斩!蒙毅,八百里加急,将此图送少府章邯,召集墨者遗贤,逆推其弱,造破鸢金鸢!骊山断龙石,增三倍影卫,凡近陵者,格杀!再密告赵高——陛下丹药,加倍留意。祖龙若崩,九鼎必覆!”

蒙毅、项拓甲叶铿锵,齐声应诺。

王翦独立舆图前,指尖从骊山滑向咸阳,像一把刀在龙脉上刻下最后一道裂痕。

他握住“断鳞”,陨铁的寒意渗进骨缝:

黑子已落,白子当屠大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