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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咸阳殿角】铜人泣泪:十二金人少一尊?(2 / 2)

“丞相可知,”太卜令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那笑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可怖,“当年楚威王铸‘郢爰’金币时曾以巫血为引刻‘楚虽三户’于钱范之上。此咒传至幽王时已炼就‘金血同咒’之术——凡楚铜入秦炉必留血纹为凭。这金人足下的血纹不是寻常铜液所能形成它是楚地千万黔首的血与泪是项燕三十万楚军的魂与怨!”

蒙恬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突然伸手按住太卜令单薄的肩膀急切地问道:“既是金血同咒能否反向推演?比如……通过血纹找到藏钥之人?”

太卜令浑浊的眼珠转向蒙恬嘴角扯出一丝森然笑意:“大将军果然善战。若得金人血纹为引黑冰台的‘地脉罗盘’或许能测出楚巫祭坛所在……”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动起来。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仿佛有万千铁骑在地下奔腾。李斯脸色大变抄起案上的星图便冲出地室——月光下十二金人赫然移位!原本面向咸阳宫的金人阵列此刻竟集体转向东南面朝楚地方向。最右侧的金人膝头裂开一道细缝未凝的铜液顺着纹路淌成蜿蜒的血线在地面上聚成一个狰狞的“项”字。

“陛下!”赵高的尖啸声从高台传来充满了惊恐与绝望。嬴政扶着栏杆的手突然收紧指缝间渗出鲜红的血液——不知何时他腰间的鹿卢剑已出鞘三寸剑身上“定秦”二字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光仿佛预示着大秦帝国即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3】

三更时分,咸阳宫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唯有阿房殿前,十二尊巨大的金人雕像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宛如群山环伺,守护着这座古老的宫殿。嬴政独自坐在阿房殿的阶前,指尖轻轻抚过金人冰冷的铜足。白日里刮削处已重新凝结,但“楚虽三户”的凹痕却如同一道狰狞的伤疤,深深烙印在金人之上,也烙印在他的心中。

远处钟楼传来悠远的更声,惊起一群寒鸦,它们在金人的头顶盘旋,黑压压的如同一个巨大的旋涡,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不祥。

“陛下。”赵高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滑跪在地,袍角沾着星点泥污,显得狼狈不堪,“黑冰台密报,会稽项氏祠堂地宫……空了。”

嬴政的瞳孔骤缩,仿佛有寒风吹过,让他的心脏都为之颤抖。项氏秘钥被盗!这不仅仅意味着一件宝物的失窃,更意味着六国余孽可能卷土重来,威胁大秦的江山社稷。他猛地转身,冕旒上的玉珠相撞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一颗玉珠滚落在金人的足边,恰好嵌进了“楚”字的凹痕中,仿佛是一种不祥的预兆。

恰在此时,一阵湿冷的夜风卷过宫阙,带着刺骨的寒意。离帝王最近的一尊金人眼眶中,一滴粘稠的青液缓缓渗出,顺着狄人纹饰的颊侧滑落,“嗒”地一声砸在了嬴政的手背上。铜人泣泪!这一幕诡异而骇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赵高僵伏于地,连呼吸都已停滞。嬴政缓缓抬手,那滴铜泪在他的皮肤上蜿蜒如毒蛇,倒映出他骤然苍白的脸。铜液所过之处,皮肤泛起了细密的青斑,宛如楚地巫蛊的咒印,让人不寒而栗。

“传朕旨——”帝王的声音裂开了一丝冰纹,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威严与愤怒,“即日起,十二金人移镇骊山陵!着蒙恬亲率三万锐士,沿途布下‘北斗锁魂阵’,若有异动……”他顿了顿,眼中寒芒大盛,“就地熔毁!”

“陛下三思!”李斯匆匆赶来,袍角带起一片铜屑,脸上满是焦急与不安,“金人乃大秦天命象征,若移镇骊山,恐长六国余孽志气!”

嬴政转身时,鹿卢剑已完全出鞘,寒刃映出李斯惊惶的脸。“天命?”他忽然笑了,笑声中带着刺骨的森冷,“朕的天命,在金戈铁马中,在黔首跪伏里,唯独不在几尊铜人身上!”剑刃挥落,将金人足边的玉珠劈成齑粉,“去告诉项氏余孽,朕的骊山陵,是铁壁铜墙,更是八百里杀阵!”

更深露重,渭水畔新立的金人脚下,几茎枯草在无风中自动。草叶间,半枚带泥的兽面玉钥泛着血光,正是项氏地宫失落的密钥,它正静静地指向骊山的方向。月光穿过金人空洞的眼窝,在玉钥表面投下十字阴影,宛如一道待启的棺椁锁,预示着一段尘封的历史即将被揭开。

骊山地宫深处,最后一尊金人足心那象征着“亡秦必楚”的凹痕,在沉寂了无数个日夜后,悄然弥合。这一瞬,仿佛整个地宫都为之震颤,一股莫名的力量开始涌动。铜人眼中似有泪光闪烁,那是历经沧桑的铜泪,它们缓缓渗入地脉,带着某种不可言喻的预兆,向着未知的深处渗透。

就在铜泪渗入地脉的刹那,远隔千里的楚地云梦泽,一座古老的祭坛下,沉睡了不知多少岁月的九凤玄匣,其上的第一道锁轰然开启。伴随着一阵低沉而悠远的声响,匣中帛书上的血字仿佛被唤醒,它们在幽蓝的地火映照下缓缓浮动,显露出一段完整而骇人的诅咒:“楚之三户,项氏为锋。祖龙死而地分,金人流血而秦亡……”这诅咒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然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咸阳宫内,嬴政正端坐于龙椅之上,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忽然,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他猛地按住心口,喉间涌上一股腥甜,那是长久以来积劳成疾的迹象。他强忍着不适,望向东南方的沉沉夜色,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他仿佛看见楚地的群山间腾起血色雾气,十二道黑影正顺着地脉,如同鬼魅般向骊山蔓延。这股诡异的力量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鹿卢剑在鞘中发出阵阵低鸣,与远处金人阵列的嗡鸣遥相呼应,那声音沉重而哀伤,宛如一曲为大秦送葬的挽歌。

“十二载么……”嬴政低声自语,指尖轻轻抚过剑鞘上的白虎纹,那是他权力的象征,也是他守护大秦的决心所在。他想起王翦临行前呈上的郑国渠地图,以及那地图上标注的险要地形和战略要地。他忽然笑了,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苦涩和无奈,但更多的是坚定和决绝。

“朕偏要让这谶言碎在金戈之下!”他猛地一拍龙椅,震得冕旒乱颤,“来人,宣王翦速速返京——朕要让六国余孽看看,大秦的利剑,永远比诅咒快上三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力量。

阶下的烛火在夜风中忽明忽暗,将嬴政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金人身上。那影子竟与铜人背后的“亡秦必楚”血纹重叠在一起,恍若一体,让人分不清是影子还是真实的存在。这诡异的景象似乎预示着什么,但又让人捉摸不透。

而远处的渭水,正卷着冰寒的浪花,向东南方奔涌而去。那浪花中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仿佛要将这夜的秘密,以及大秦帝国的命运,全部带入那苍茫的天地之间。